莫冥娓娓講道:“其實,今天我跟蹤一批朝廷兵馬去了青冥派,朝廷說是北方戎狄來犯,已經突破了邊防,皇帝派遣了十萬兵馬前去抵禦,結果由於戎狄太強,幾天下來就損失了三萬餘兵士。聽那將軍的意思是想讓青冥派和其他幾大門派也派去些弟子支援,表麵上說是武林人士功高蓋世,以一敵三,實際上不過是想以肉軀駐防罷了。”
莫夕道:“既然戎狄這麼厲害,就算調集青冥派所有的弟子,也隻能撐住一時半刻呀。”
“自從咱們爹爹走後,青冥派每況愈下,現在的弟子平庸至極,恐怕就連師叔的本事也不及當年了。這樣派去戰場,無疑是性命不保。妹妹,青冥派弟子從前是沒少欺負咱們,但青冥派是咱們的家,再怎樣他們也都是我們的師兄弟,關起門來咱們是一家人。我真的不希望他們就這樣去白白送死。”
“可是,咱們又有什麼辦法呢?”結合之前他說話的語氣,莫夕不禁聯想到了什麼,“哥哥,你該不會是想……”
“與其讓我們的兄弟去送死,何不讓我們來代替他們!”
“可是哥哥,咱們這樣去也無異於送死啊?不是夕兒怕死,隻是這樣做,我們之前的努力豈不都前功盡棄了?”
莫冥語重心長地說:“夕兒,咱們回到青冥派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坐上掌門之位,權掌青冥派嗎?父親的遺願是把青冥派發揚光大,但在他心裏更重要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這也是他為何而死的緣由啊。夕兒,我知道你不理解我這樣的做法,其實道理很簡單,我們不能讓青冥派再這樣懦弱下去,哪怕我們戰死沙場,但換回來的卻是不朽的榮耀。這件事我也考慮過了,你我是爹爹最後的血脈,若我們倆都遭遇不測,青冥派便後繼無人了。所以,你留下來,如果我有什麼不測,那你就完成我未了的心願和任務。”
“哥哥!”莫夕攥住了他的手,“哥哥,你難道忘記我剛才說的話了嗎?我是不會離開你的!生亦同生,死亦同死!可是,我們該怎麼和大姐和二姐說呢?如果實話實說,恐怕她們不會放縱我們去的,難道我們還要騙她們嗎?”
莫冥搖頭,“富貴在天,生死由命,就算她們阻攔,我們一樣還是要去,因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是嗎?”
拋開了這個話題,莫冥又把昨天遇到東方雪靈的事前前後後講給了莫夕,在愉快的聊天當中兩個人似乎忘記了身處之境。就這樣嘻嘻哈哈聊到了半夜,莫夕耐不住困乏,倒在他的胸前睡著了。莫冥看了看眼下的莫夕,連身上最後一件薄衫也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嘴裏對著她輕輕說道:“夕兒,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我會用盡一生來照顧和保護你!”最後在她冰涼的臉頰上送以輕輕的一吻。
水靈漪和水靈珊兩個人一直都在窗前看著這對兄妹,直到莫冥脫下外杉蓋在莫夕的身上,水靈漪心裏還略有些擔心,生怕他凍壞了,可是有礙於麵子,隻好直勾勾的看著,心裏擔心著。
水靈珊又重新坐在了床上,繼續織補著那件仿佛永遠織不完的衣裳,嘴裏說道:“靈漪,你沒發現莫冥回來以後氣色大變,和往常大有不同嗎?”
水靈漪仍然站在窗前望著,“能耐住這麼冷的天氣,除非內功護體。我看不像是翁老色鬼的那股內氣。”
“當然不是了,自打之前我看到他的麵色時就已經發現了。”
“那是什麼?”
“血飲殘陽!”
“血飲殘陽?”水靈漪猛地轉過頭來,目光裏透滿了驚訝。“他怎麼會學得血飲殘陽?那書不是早在十年前就毀了麼?姐,你是不是在隱瞞著什麼事?”
幽光下的水靈珊盡顯幽昧,“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了會更好,況且我們都是些逃世避俗的人,這一生都要荒廢在此。靈漪,我們是時候讓他們離開了,他們有他們的事要做,我們也有我們的事要處理。”
水靈漪短歎一息,回頭直愣愣的看著窗外的莫冥,“是啊,該來的早晚都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