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0007在小九的概念裏從來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意思，隻認為是她不乖，所以才看不到娘親的。
聽著小九喊娘親，葉嘉月不自覺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娘在呢，娘在呢，好孩子別怕。”
手頭上動作放得極為輕柔。
她好不容易又把小九哄睡著，就著急忙慌地去找葉老太，說是要煮粥。
“娘，家裏米在哪兒呢，我要給孩子煮點粥。”
站在門口同樣沒敢進去的葉大郎看著忙裏忙外的，終於看似恢複正常的葉嘉月，不由得紅了眼。
“急什麼急，我又不是不能動了，你和大郎陪著孩子，我去弄。”葉老太白了她一眼，叫她守著小九，以免孩子醒了找不到娘親。
葉嘉月愣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
走到門外的葉老太也是眼圈通紅，覺著欣慰。
葉大郎笑得像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的娘子和孩子。
“小九，小九叫爹。”
已經睡醒的小九害羞地把頭埋進葉嘉月胸口。
任憑葉大郎怎麼說都不喊。
“這是你娘，我是你娘相公，所以你喊我什麼？”
小九小心探出頭，悶悶道：“大郎。”
葉嘉月沒忍住笑了出來，並不覺得不妥。
一旁的葉大郎垂頭喪氣，抓耳撓腮都想不通問題的關鍵在哪兒。
“為什麼沒看到爺爺和奶奶？”小九眨巴著大眼睛，不自覺地摳衣服，“他們原諒小九了嗎？”
空氣突然停滯了。
他們都不知道要怎麼和小九解釋，薑老太和薑老爹已經不是她的爺爺奶奶了。
已經把她賣了。
葉大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絞盡腦汁怎麼和小九解釋才不會傷害到她。
葉大郎歎了口氣，他想摸一摸小九的頭發，卻被小九有些害怕地躲開，以為是要打她。
頓時哽咽了一下。
“小九，小九，你有名字嗎？”試圖僵硬地轉移話題，但對小孩子來說很管用。
小九歪了歪腦袋，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小九就是小九，名字是什麼？”
薑老太要是高興了，會喊她賠錢貨，要是不高興就會喊她喪門星。
還有鄰居家的孩子會喊她醜八怪，這些是名字嗎？
葉大郎藏在袖子裏的拳頭握緊了，怕嚇到小九，又不敢表露半分，強忍著又問道：“那小九喜歡爹地，喜歡娘親嗎？”
小九攥緊了葉嘉月的衣服，咬著嘴巴點了點頭：“娘親還會離開小九嗎？小九會乖乖聽話的，娘親不要走好不好。”一雙大眼睛水靈靈地看著她，叫人心都融化了。
葉嘉月也點了點頭：“娘不走，娘要陪著小九。”
葉老太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就聽到他們的話，推開門眯著眼睛道：“小九別怕，那薑老爹和薑老太都是妖精變的，專門搶人家的小孩，現在你爹你娘回來了，他們不敢再害你了！”
“對，我和你娘不走了，小九也不用回去了，我們都相信小九是個好孩子。”葉大郎用著不太擅長的溫柔語調，磕磕絆絆附和著。
小九聽著這話，突然嘴巴一扁，抽泣著短短幾句話說的也是斷斷續續。
“小九沒有不喜歡弟弟。”
“小九也沒有偷果子。”
“小九想和娘親待在一塊兒——”
憋了很久的話，一下子傾瀉而出，小九哭了很久很久，淚水打濕了兩隻袖子，怎麼也擦不幹淨，最後哭累了直接在葉嘉月懷裏睡著了。
不知不覺葉嘉月也是淚流滿麵的。
葉老太背過身去，抿唇抿的臉上一陣抽搐，鼻子酸溜溜的，深吸一口氣篤定道。
“葉桑落，就叫葉桑落吧。”桑落指的就是農曆的九月份。
取了名字，就是一家人了。
門外，葉家二郎媳婦趙丁蘭剛回來聽說，老太太用半袋糧食換了個丫頭回來，當即臉都綠了。
立馬拉過自家兩個小子，大寶和二寶叫他們上桌的時候多吃兩口。
那些口糧是大家夥的，這憑空多了張嘴，旁人自然就要少吃兩口了。
恰好被路過的葉老太聽到了，冷哼一聲。“老二媳婦，這一路上可是老大家出力最多，車也是老大拉的，當時搶收糧食的時候也是老大帶頭收的，你呢，每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絕不從車上下來，這會兒反而為了幾口糧食斤斤計較起來，你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