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朗輕快的笑叫他一時迷惑,不覺想捕捉她難得的恣意明媚。“你總是將真實的自己藏著,不肯多讓朕看到。”
她淺淺笑著,將發絲輕攏至耳後。“皇上,我有主意可以解皇上的困局。”
蕭霽睿恨恨道:“總是撩撥朕卻又無辜地躲開,你且說來讓朕聽聽。”
“皇上,後宮並非唯有毓妃一人堪當此任。”婉辭意有所指地道。
他驀然明白她未曾挑明的涵義,稍稍斂去笑意。“母後身子才康複,朕並不想叫她想起不開心的事。”
婉辭婉轉提醒道:“皇上,下月便是太後的壽辰。”
蕭霽睿笑容漸漸舒展。“終是你心細如塵。”
她卻幽幽地依偎在他肩頭,眸底波光流轉。此刻的靜謐是她珍視的幸福,即便他終究不能屬於她一人。
錦瑟宮裏纖塵不染,明淨軒敞,卻了無生機。
晚秋端茶進門,歎氣道:“娘娘,您都不眠不休三日了,歇歇吧。”
貞妃瞥過一眼,默不作聲,仍舊埋頭刺繡。“不能歇,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她忽然開口,語聲淡澀。
三日前,江棟梁將這幅百福紗帳交給她,雖不曾明言她卻知道是為太後慶生,為她在太後麵前一舉扭轉頹勢的唯一機會。
“奴婢一定幫娘娘將紗帳送到太後殿。”晚秋斬釘截鐵道。
貞妃淡淡一笑:“傻丫頭,太後豈是眼下的你輕易能見到的?既有人送過來,自然有人會來取,原不該你操心的。”
“娘娘,奴婢怕您這樣下去身體身受不住。”晚秋懨懨道,“聽說皇後就是操勞過度,一病不起。”
“皇後病了?”貞妃心頭掠過一絲不安,“什麼時候的事,什麼病,要不要緊?”
晚秋搖頭道:“都說是照顧太後娘娘所以累倒了,但奴婢聽頤華宮的人說,卻是心病。”
貞妃徐徐抬眸,眸底無聲無息地掩蓋漠然。“心病?原來皇後心裏也不是不曾在意的,我竟一直未曾察覺。”
曾經的她一心沉醉在自己美好的夢境裏不曾睜開眼去看身旁的人或事,方才明白她所心心念念著的何曾不是別人所牽掛的,可到頭來,誰都沒有真正留住他的心。
他到底是冷酷的君王。
“讓毓妃掌權的牒紙可發下了?”貞妃挑起一絲冷笑,問道。
晚秋一怔,搖一搖頭,回道:“宮裏頭並沒有這樣的傳聞。”
貞妃麵容平靜。“這是遲早的事,這宮裏頭誰又能跟毓妃抗衡?都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娘娘跟毓妃娘娘平起平坐,未必娘娘就不能再東山再起。皇上他,到底沒有真正放下娘娘,娘娘何苦傷心傷神?”晚秋軟語道。
貞妃緩緩搖頭,唇間一抹笑意幾許淡薄,隱含苦澀。“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的。”
她怎會明白當真相血淋淋地在她麵前呈現時她的痛苦不安。拿生命拿全部去對待的男子不過是顧念當日的恩情,讓她情何以堪。
晚秋不解地撅嘴,卻不敢出聲。坐在一旁看貞妃刺繡,忽然眼睛一亮,笑道:“娘娘,倘若光光是一幅繡品未必能得太後心意,若是有上好的香料或許能事半功倍。”
貞妃被她提及香料,偏首思量許久,微微露出笑意卻轉瞬即逝。“眼下卻不知道上哪去找尋上好的香料,能足以匹配太後娘娘的壽辰。”
晚秋尋思良久,拍手笑道:“我去求小緒子,他在毓妃娘娘那裏做事,一直記掛娘娘,想必為娘娘找尋上好的香料並非難事。”
貞妃勉強點頭道:“如今也隻有他能幫到我。”
晚秋躊躇道:“其實慕婕妤一直都很關心娘娘的,她雖不能來看娘娘卻總是差凝香過來問寒問暖。”
貞妃愣怔半晌,才幽幽道:“今時不同往日。”
闔宮上下都知道慕婕妤寵冠六宮,風頭一時無二亦不輸給當日的自己。即便她待自己真心,自己又怎能以淒涼身份麵對慕婉辭?
後宮是失敗者的墳墓。
她用了許久才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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