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辭淺淺一笑道:“嬪妾不想辜負毓妃娘娘的一片心意,惟有加倍謹慎小心方得以報答娘娘。”
“小心使得萬年船,本宮亦盼望從容順利誕下麟兒。”於冰豔笑容可掬,美目盼兮。
婉辭注目微笑。“娘娘最是體恤嬪妾。”
恩嬪亦不好再多言,諸妃的注意力也都被各自分散,三五人一群談笑風生。錦兒站在婉辭身後,微微覺察她有些倦怠,便低聲問道:“主子可是累了?”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恰恰傳到諸妃耳朵裏。趙妃道:“從容若是累了不妨早些回去歇息,身子要緊,我瞧著你害喜的症狀倒不明顯,這也好。”
於冰豔挑眉笑道:“趙姐姐說得有理,都怪本宮不該讓從容太過操勞。明珠明霞,代本宮送慕從容回車攆。”
明珠明霞恭敬地跟隨在婉辭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錦兒不敢大意,貼身攙扶她。陽光暖融融的照耀,積雪漸漸消融。
“明霞小心。”忽聽到明珠大聲叫道。
婉辭下意識的回頭,卻見明霞腳底似抹了油般飛快地滑了出去,來勢迅疾,直直地撞向婉辭。
婉辭抓住錦兒的手,飛快地往後退,可距離太近閃避不及,眼看明霞生生的撞了上來,錦兒眼疾手快地將她護到身後,承受了明霞大半衝擊。待一同落地時,錦兒的手臂依然緊緊纏繞婉辭腰間,生受她的重量。
明霞臉色煞白,明珠趕忙過來要攙扶婉辭,卻被她冷冷地打開。“錦兒你礙不礙事?”
錦兒艱難地搖頭,盡力擠出一絲笑容道:“主子我沒事,快去叫太醫來給主子請脈,可不能耽擱。”
裏麵聽到動靜都急急忙忙趕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情形俱都花容失色。於冰豔冷冷道:“來人,給本宮把明霞這個賤婢拖下去,杖責四十。”
明霞連滾帶爬地爬到於冰豔腳下,不住求饒道:“娘娘這件事與奴婢沒有幹係,奴婢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求求娘娘饒恕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於冰豔嘴角牽出冷笑:“你這次傷害的是皇嗣,本宮縱然想護你也是不能。都愣著做什麼,還不把她帶下去!”
“娘娘,您不能這樣待奴婢,娘娘……”明霞的聲音漸漸遠去,再也聽不見。
婉辭與錦兒都被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趙妃關切地問道:“從容你沒事吧?快去禦醫院請太醫過來。”
婉辭不等平複呼吸半咳道:“謹妃娘娘,請娘娘去嬪妾宮裏把蔣太醫請過來。”
於冰豔接口道:“這兒離淨荷宮路途遙遠,依本宮看還是直接去禦醫院比較及時。趙姐姐意下如何?”
趙妃讚同道:“妹妹所言甚是。”
錦兒緊咬下唇,擔憂地看向婉辭,跟她一同被攙扶到偏殿。婉辭呼吸漸次平順,待秦太醫過來時,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幸而,是秦太醫。
於冰豔鳳眼眯了下,漫不經心地坐在一旁。秦太醫靜靜請脈,四周無聲無息,錦兒不禁舔一舔幹燥的嘴唇。秦太醫臉色微微一變,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婉辭,久久不作聲。
趙妃緊張地問道:“秦太醫,從容的脈息怎樣?”
秦太醫依舊沉默,神情局促不安。
於冰豔鳳目始終不曾離開秦太醫的麵龐,慵懶的眸子裏折射霜雪般的寒意。“太醫有話不妨直說。”
秦太醫抬頭,對上婉辭淡定自如的俏靨,她唇角甚至帶著絲自然而然的淺笑。秦太醫心中恐慌漸漸平息,他清了清嗓子,鎮定的回答:“啟稟娘娘,皇嗣安然無恙,娘娘大可放心。”
趙妃這才長舒口氣,道:“幸好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