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聞言暈厥過去,蔣太醫慌忙扶起她,將藥丸送進她口裏。太後幽幽醒轉,搖著頭,淚流滿麵。“哀家不要你治,若治不好恪純,哀家也不要獨活了。”
“母後……”沈沁如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希望的愈多,失望卻也鋪天蓋地。不知過了多久,碧璽宮外一陣躁動。
沈沁如示意挽綠出去查看,少頃,挽綠回稟道:“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是皇上,皇上帶著溫大人過來了,說能醫好恪純公主。”
眾人欣喜,懸著的心放下。
於冰豔淡淡的扯了扯唇角,不動聲色的把視線轉向外麵。溫寧遠麼?看來,的確有幾分真材實料。
恪純又整整昏迷了三天,沒有人知道溫寧遠是如何醫治恪純的。待她醒來時,她的救命恩人溫寧遠卻因心力憔悴、疲憊不堪而暈倒。
恪純醒來時聽到消息,不免抱怨道:“那書呆子,還以為他到底有些斤兩,卻這般不濟,連我都不如。”
太後笑道:“你不謝他的救命之恩也便罷了,卻還取笑人家。要知道,上次邊關的傷他還沒將養透,如今勞心勞力,難免吃不消。你當心皇帝聽到了,又要責罰你。”
恪純不禁笑道:“皇叔如今才舍不得呢,對我可是百依百順。”
太後沉思了會,方道:“如今你身體虛弱,哀家打算過些日子,等你身子好些了,去鴻錦寺還禮。你可得跟哀家一同去。”
恪純皺著小臉道:“太後娘娘,您明明知道恪純最不愛那些佛啊禪的,您就饒過我吧。”
太後故意板著臉道:“別的事哀家都可依你,惟獨這件不行。原該你親自過去還禮,馬虎不得。”
恪純歎了口氣道:“純兒明白,純兒想帶一個人,太後總會成全純兒小小的心願吧?”
太後忍俊不禁道:“就你愛跟哀家討價還價,哀家依你。你這些天好生休養,不許調皮搗蛋,故意拖延時間。”
恪純吐著舌頭,笑道:“連純兒這點小心思太後也已猜到,純兒也太沒用啦。”
太後拍了拍她的額頭,笑道:“哀家從小看你長大,哪有不明白的。不過,哀家可得警告你,這次禮佛,你可不許亂了規矩。”
恪純唉聲歎氣道:“這是誰的主意,存心不讓我有好日子過麼。”
“這是毓妃的主意,人家可是你半個救命恩人,往後,你可得好好謝她。”
恪純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歎氣道:“往後這宮裏諸多我的救命恩人,我哪還有地位可言,恐怕好日子要到頭了。”
太後笑罵道:“你這丫頭,無法無天慣了,當真要有人好好治你才行。眼看過兩年,就到了年齡,也不知誰生受得了你。”
恪純把被子蒙住頭,撒嬌道:“太後嫌棄純兒,想趕純兒走,純兒可不依。”
太後笑眯眯的道:“哀家舍不得,定然是要讓你在哀家眼皮子底下的。我們倪家,通共也就你一個金枝玉葉,怎會舍得。”
恪純心裏莫名的一跳,掀開被褥,忙問道:“這次去鴻錦寺,宮裏頭還有誰一同去麼?”
太後臉色微微一沉,意味深長的道:“這宮裏,是時候走掉一批人,安靜安靜了。你放心,你要帶的人,你便不說,也早已有人向哀家保舉了她。”
恪純睜大眼,亮若星辰的眸子裏劃過一絲通透,跟太後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轍。她泄氣的道:“不好玩,我不要她了。”
太後微微一笑道:“純兒,這事情由不得你。”
她當然知道由不得她,莫名的病就是給她最好的警告。“那太後娘娘可得保她平安。”她小臉上寫著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