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細細洞庭煙雨,平平湖水如鏡。
青山依舊倒影西,長河東去金陵。
王侯將相金印,不如玉壺冰心。
別後常憶牧北行,回首依然心驚。
帳篷裏,火爐邊,圖庫特四人聽到她蒼老的聲音像是從遠古傳來,帶著對過去的追憶,也帶著對昔日戀人的眷戀之情。
大家都不在說話,隻有草原的風帶著早起的雲雀聲,傳的老遠老遠。
駱駝婆婆見最愛歡笑的阿拉古儷也沉默不語了,於是忙笑笑說到:“你看我這個老婆子,光去想心事去了,把客人也怠慢了呢!拉達你看也不早了,你看你們父女也陪了我這糟老婆子一夜了,你看是否把這孩子帶去歇息了。”
說完話後就從氈子上站起來。哥舒翰忙上前攙扶著奶奶。
“奶奶小心!”阿拉古儷也忙上前,想要攙扶,但卻有些難為情,在旁邊徘徊不好上前。
胖子將她的小女兒心情看在眼裏,樂在心裏,不禁想起了自己幼年時和安卡娜公主的故事。“那時自己也和眼前這個少年一樣,十足一個呆瓜,隻怪醒事太遲,爺爺也不點撥自己,那像眼前這個格娜姆,不光人漂亮還那麼善解人意。難怪有那麼多人願意為她生為她死。那像霍山老爹,到現在還是老光棍一個。”
正想到這裏,咚咚咚……。聲音打斷了圖庫特對往事的回憶。
原來是駱駝婆婆手撐鐵錘,被哥舒翰攙扶著就要離開帳篷。
拉達帶著女兒跟在後麵,眼睛看著自己。
圖庫特知道自己失禮了,忙起身,對就要走出門的婆孫倆人叫道:“姑姑你留步,我已叫仆從們收拾好了,你看我們商隊還要在這裏購物,添加路上所需的物品…..!”
駱駝婆婆回過頭來,將手中的打鐵大錘交給身邊的哥舒翰,對著胖子說道:“也好,那就讓你的仆從們將我老婆子的房間,收拾一下,但不得動我那拴駱駝的石頭。”
說完又對旁邊扛著鐵錘的哥舒翰說:“孩子,你還不快與你拉達叔叔和阿拉古儷辭別,要不明天就沒有時間了。”
說完後,駱駝婆婆笑眯眯的看著這不善言語的孫子。
心裏暗暗的將阿拉古儷和自己的乖孫比較,不禁覺得兩人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如果這女孩嫁給哥舒翰這小子,倒是便宜了他了。
正走到帳篷門口,拉開簾門的哥舒翰,沒有想到婆婆會給自己出這個難題。
拉開門簾的手就忙在半空,愣在了門口,任那呼嘯的北風吹進了帳篷。
拉達見哥舒翰這孩子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忙打了個哈哈,對著駱駝婆婆和哥舒翰說道:“婆婆你看你老,在這裏又沒有外人,你還還和我拉達客氣!”
旁邊的圖庫特拉著還在火爐邊害羞的阿拉古儷走了上來,對三人說:“拉達兄弟說的這話我愛聽,你們看這麼著行不行,拉達你在這茫茫戈壁也住厭倦了,不如這次機會難得,你就和阿拉古儷和我商隊一道,前去大唐,也看看你遠在吐蕃的親人,你看如何?”
拉達聽胖子這樣一說,在旁驚呼道:“楊圖!你是說我拉達大公爹爹還在人間……”
感到自己說漏嘴的拉達忙止住問話,在那揣測不安看著圖拉特。
卻不想,那楊圖,隻是對著自己笑了笑,並沒有想要追究責怪的架勢,心中也算一塊石頭落到地上,踏實了。這時三人相視一笑,哥舒翰和阿拉古儷兩人卻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知三個老前輩在笑什麼。
阿拉古儷還好些,那哥舒翰本身脾氣就傲,再加上年輕人臉皮薄,見三人在那裏莫名其妙的笑,也不再搭理胖子和中年男子,隻是對婆婆和阿拉古儷微微點頭,邁步就走出了拉達的帳篷。
犀利的北風從草原上刮過,將那天邊的一輪明月吹的搖搖欲墜。
駱駝婆婆緊緊身上的皮袍領口,追上了逆風而行的哥舒翰。
那風將駱駝婆婆呼喊的聲音傳到了後麵,駱駝婆婆見哥舒翰這孩子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不禁心中有些好笑。
這孩子真和當年自己的戀人,契裏瓦一樣的倔脾氣,想到這裏,駱駝婆婆加快了腳步,向哥舒翰的方向趕去。
回到了仍舊溫暖如春的鐵匠鋪,駱駝婆婆將腳下的皮靴,在土胚房外滯幹後才邁步走進房內。
鐵匠鋪內,爐火仍然熊熊如初,拾起破落在地上的門板、木片,駱駝婆婆來到了還在鐵爐邊打鐵的哥舒翰。
“小翰!你還在打什麼?”老人將手中的破碎木板用手撇成了一塊塊細條,放進了爐子裏。
火,呼的竄的老高,差點就將哥舒翰這小子的眉毛燒著。
“悶葫蘆,真是個!…….。”見還是在專心打鐵的孩子,駱駝婆婆自笑了一下,繞過了哥舒翰,來到了鼓風箱前,為爐子鼓起了風來。
“婆婆,你為何要騙我?”
駱駝婆婆還認為是自己的會武功的事,讓這孩子生氣了,就邊鼓風邊對哥舒翰說:“乖孫!婆婆會武功,不是我有心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