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什麼?是不是小十四又作出什麼禍了?”德妃猛地把茶碗放在炕桌上,而後慌忙地問道。由於茶水太滿,便順著茶碗邊緣灑了出來。
隻見那小太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回主子,不是十四爺,是十三爺,十三爺被皇上送到……送到養蜂夾道去了。”
“什麼?”我猛地站起身,顫著聲道。看來該來的總是會來,任誰都更改不得。我把茶碗放在炕桌上,慌忙地要起身出去,誰料那茶碗一個沒放穩,茶水竟一下子澆到我手上,瞬時一股火辣的疼彌散開來。我顧不得這些,一心想盡快去太後宮裏求恩典,連禮都沒行就奔門口跑去。沒走兩步,胳臂便叫德妃抓住了,“知道你急,可也沒這麼個急法,瞧這手上都紅了,上了藥再去。”她柔聲地勸道。“多謝額娘好意,隻是時間緊急,顧不得這麼許多了。”我朝她一福,回道。她也沒說什麼,便鬆了手。我點頭謝過後忙快步跑出了永和宮。
我跑在空空蕩蕩地長街上,看著了幾個宮女進出。其餘除了守衛的,再沒有旁人了。我直接向著乾清宮跑去,無奈乾清宮的守衛森嚴,才到乾清門,便叫侍衛攔了下來。我停下來喘了幾下,而後又跑去太後的寢宮——寧壽宮。
“皇祖母,皇祖母,孫媳……向您……求恩典來了,請皇祖母讓孫媳見皇阿瑪一麵,求您了。”來至太後宮裏,我朝著坐在錦塌上的太後叩頭懇求道。
太後看著我,而後笑了笑,和藹地道:“起來吧!你這丫頭,倒是有意思,才剛不是見過,怎麼又要見,還要用我的恩典。”
我又連連叩了幾個頭,將太後的多寶串舉過頭頂道:“求皇祖母恩準。”才剛說完,便感到一陣頭暈,忙用左手撐了下地,才剛碰到地,便覺得手背上一陣疼,使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閉眼待了幾秒鍾,才算好點兒。而後我睜開眼,抬起頭,等著太後的答複。
太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吩咐身邊兒的太監道:“去乾清宮把皇帝請來。”她威嚴地吩咐,使得那領命的太監飛一般地奔著乾清宮去了。“怎麼還不起來,準備在這兒跪到皇帝來嗎?”太後慈祥地笑了,而後吩咐一旁的嬤嬤扶我起來。
“皇祖母,恩典我已經用完了,這多寶串也該還給您了。”我站在太後身前回道,將多寶串高高地舉著。
太後笑著接過,而後不經意間看見我手上的一片紅,忙叫人拿了燙傷藥給我抹了。“瞧瞧你,才一會兒不見,你就弄成這副樣子。”
我‘嗬嗬’一笑,而後從懷裏掏出帕子抹了下額頭上的汗,道:“孫媳讓皇祖母費心了,還請祖母恕罪。”才剛說完,便又覺得眼前一陣暈眩,許是剛才跑得急了些。
“喲,這臉色怎麼這麼白,要不要傳太醫來瞧瞧?”太後淺笑著拉著我在錦塌上挨著她坐了,而後又關切地問道。
“謝謝皇祖母,孫媳就是剛才跑急了些,不礙事的,祖母盡管放心。”我柔聲地道,而後給了太後一記安心的笑。
不一會兒,身著明黃袍子的皇阿瑪來了。那一襲明黃的袍是那麼的刺眼,就仿若在向世人宣告它主人無上的地位。
我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站起來,向門口迎了幾步,緊接著衝著康熙行了跪拜大禮。康熙器宇軒昂地走到錦塌上坐了,我也跪著從門口轉到了塌子前麵不遠處。“皇阿瑪,臣媳不知胤祥因何惹皇阿瑪不悅,皇阿瑪,請您看在胤祥的額娘敏妃娘娘的份兒上饒了他吧!”我雖然心裏緊張的很,可又不能不說,最怕的就是康熙一生氣,又做出別的什麼懲罰。
康熙冷哼一聲,已然嚇得我沁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不知道就說出如此的話,你的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皇上?那朕就告訴你,他知情不舉,忤逆犯上,難道還不夠讓他住養蜂夾道?難道朕關他還關屈了不成?”康熙的眼底隱蘊著怒火,那威嚴的氣勢就足以令我說不出話。而他的話像驚濤駭浪一般,重重地敲進了我心裏。知情不舉,忤逆犯上……
猛然間,我心裏似乎積聚起一種力量,一種無形的力量,讓我增加了不少的勇氣。“皇阿瑪,胤祥的為人您是知道的,他絕不是您想的那種人,皇阿瑪,您比我了解他,您仔細想想就能想明白了,皇阿瑪!”我據理力爭地喊著,而這個理,也僅僅是胤祥的為人罷了。
說完,我頓覺的眼前一片黑,輕輕地閉上眼睛,瞬間便被這一片黑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