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氣得渾身發抖,但卻不敢再說,以免成為更大的笑柄,猛地看到祭月塔,忽然想起剛才的情形,頓時怒發欲狂,如果不是弦歌引動了神跡,安息日提前結束,他怎麼會出這麼大的醜?
他大吼道:“亞摩斯,那個褻瀆神明的人,怎麼還沒死?”
弦歌的歌聲在月光灑落後慢慢結束,在月光中飛舞的天使也不知所蹤,但所有人都知道,剛才的月之火恐怕沒有燒死這個‘褻瀆者’,反而是他的歌聲,感動了神明。
亞摩斯本不想理會這臨陣脫逃的大主教,但這一次他保護大主祭前來無霜城,大主祭卻意外身死,已經是重罪在身,確實不敢再得罪這個心胸狹窄的主教。但是弦歌引下的神跡,可以說拯救了整座無霜城的人,他聽出大主教語氣不善,答非所問的大喊道:“按教諭,褻瀆者向神明的祈禱獲得了回應,已經洗淨了罪孽!”
“回應?”大主教麵露冷笑,吼道:“哪來的回應?剛才那分明是慈悲的月神,因為感受到無霜城民眾的虔誠敬仰之心,不忍看到信眾被異教徒偷襲,提前結束了安息日,和那個褻瀆者有什麼關係?”
他厲聲喝道:“立即殺了他!”
亞摩斯沒想到大主教會這麼說,他雖然重罪在身,但卻對奧羅拉虔誠無比,此時大主教讓他殺掉神後的寵兒,他猶豫半響,終於還是不敢下手,忽然仰麵倒下,慘呼道:“我剛被月之火燒傷了!”
大主教氣了個倒仰,廣場上雖然有人想代替亞摩斯,但是看到艾略特伯爵鷹隼一般的目光梭巡著,卻終於是沒人敢真的站出來。
伯爵麵沉似水,道:“剛才的神跡,剛才提前結束的安息日是月神的神跡,大主教不會否認吧?”
大主教雖然極不願承認,但這一點卻實在不敢顛倒黑白,隻能點了點頭。
艾略特伯爵點著頭道:“那就好,剛才的神跡,正好在那‘褻瀆者’祈禱之時發生,因此到底是大主教平日的虔誠感動了月神,還是褻瀆者的祈禱獲得了回應,有些不清不楚,我看,要不還是暫且收押吧!”
他不等大主教發言,揮了揮手,廣場上聚集的士兵蠻橫的衝開教兵守護的祭月塔,衝上了塔頂。
大主教嘿嘿冷笑著,道:“伯爵大人,奧羅拉在上,他在看著你!”
艾略特伯爵笑道:“是麼?看來我也蠻虔誠的!”大主教說剛才的神跡是月神回應整個無霜城的信眾降下的慈悲,實在是絕妙的說辭,一方麵可以增加光明教廷在無霜城的威信,另一方麵可以將弦歌放在所有人的對立麵,就算大家都知道是弦歌引動了神跡,那又怎麼樣?沒人會拒絕引動神跡這樣的榮譽,就算知道弦歌冤屈,但既然所有人都覺得他該死,他自然也就不冤了。
艾略特伯爵卻故意講話改成大主教一個人的虔誠,就是為了混淆視聽,破壞大主教對民眾和貴族的蠱惑,但是伯爵看到廣場上的大多數人的神色,知道弦歌恐怕難逃此劫,他越看大主教越覺得憤怒,譏刺了兩句,轉身帶人離開了廣場。
史翠珊一直在角落看著,當弦歌被從塔頂帶下來的時候,看到那熟悉的容顏,不由心中升起一絲刺痛。喬雅登憤怒地道:“他們怎麼能這樣?弦歌引下了神跡,已經洗清了罪孽,真是太可恨了!”
史翠珊沒有回答,仍然看著被士兵扶著的弦歌,喬雅登眼珠一轉,道:“剛才那首魔樂真好聽,是唱給安琪的吧?沒想到那小女巫原來是個天使,怪不得他們兄妹感情這麼好!”
他這麼說,一方麵是將弦歌唱給史翠珊的歌曲說成是獻給安琪的,以免史翠珊心軟。另一方麵卻暗指弦歌早就知道安琪是天使,所以才會對這殘疾的小女孩如此的照顧,這就是在汙蔑弦歌的人品了。史翠珊沒有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雖然心中知道剛才那首聽不懂的好聽的歌曲是弦歌唱給她的,但心中還是不免有些疑慮,安琪聽了那首歌,就成了天使?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