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鄧迪的藍眸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那您一下午都在忙什麼?”
艾略特伯爵怒道:“教廷的人忽然宣布要用月之火燒死弦歌,時間緊迫,哪裏有時間去找材料?我隻好答應他們用祭月塔!整個月神祭都要因此調整,火刑將在整個無霜城的居民麵前舉行,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用祭月塔的月之火?理由是什麼?”鄧迪似乎饒有興趣,格羅瑞婭已經悄無聲息的退下,去廚房為父親製作晚餐,書房內隻剩下父子兩人。
“他們說弦歌是惡魔!”艾略特伯爵似乎很不願說出這個可笑的理由!
“所以,大主祭的死和他脫不了關係!”鄧迪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接著道:“父親,真的不能想想辦法麼?”
“沒辦法!”艾略特伯爵深深歎了口氣:“這個年輕人不但得罪了教廷,城內的權貴也對他沒有好感,術士學院的弗裏奧先生更是對他恨之入骨,有他們盯著,我們根本沒法做手腳。”
“唉,可惜了啊!”鄧迪也歎了口氣,他對那個彈奏月琴的少年,可是很有好感。他再次問道:“那麼這件事對父親沒什麼影響?”
“怎麼可能!”艾略特伯爵麵露憂色:“福利家和康納利斯家都蠢蠢欲動,還有幾個家族也並不安分!”
“可惡!今年南方的蠻族不斷的聚集兵力,來年開春必然會進犯,這個時候,竟然還蠢得隻知道爭權奪利,父親,特來恩郡是我們家族的根本,決不能放任他們就這麼毀掉!”鄧迪麵露果決之色,道:“要不要?”
“再等等吧!”艾略特伯爵也知道兒子的建議是最好的選擇,但如果那麼做,就等於公然分裂格蘭王國,即使王室目前對地方的掌控已經名存實亡,但艾略特伯爵真的不希望第一個動搖托普瑟姆王朝對格蘭王國的統治的,是艾略特家族。
鄧迪無法理解艾略特伯爵對王國的那一絲留戀,但他聰明的閉上了嘴巴,看著父親的眼中卻帶著一絲同情:“父親大人,就算你不肯,但是這個老朽的王國,已經無可救藥了啊!”
晚上七點半,持續三天的月神祭進入高潮,一月六日這天是傳說中月神艾彌薇的誕辰,因此天上星月無光,整個世界陷入濃鬱的黑暗中。在教典中,這個現象被稱作月神的安息,一月六日這一天也叫月神的安息日。
祭月塔前的廣場上燃起了無數的火把,天上灑落的冰冷的雨雪無法澆滅人類狂歡的情緒,今年的月神祭可謂一波三折,先是傳聞中無霜城最大的恥辱韋達德忽然異軍突起,奪得這一屆‘歌詠者之聲’的冠軍,並且和惠特尼同台獻藝。但是到了第二天又傳出新聞,韋達德獲獎的作品是剽竊所得,無霜的恥辱更加實至名歸。
今晚,這位頗具傳奇色彩的恥辱即將在祭月塔上身受火刑之苦,聽說為了洗滌他的靈魂,教廷的主教向城主大人請求,用祭月塔上的月之火行刑,那帶著神秘力量的月火,青白中帶著七彩的熒光,能死在那樣的火焰下,這無霜的恥辱可謂榮幸之極。
廣場上的人們紛亂的議論著,廣場邊的角落,桃樂絲滿臉寒霜的看著高聳入漆黑夜色中的祭月塔下的兩個剛搭建好的邢台,那上麵綁著一個大腹便便的肥胖的中年,另一個邢台上,則綁著一個已經奄奄一息的鷹身女巫,正是普拉迪老爹和安琪。
“媽媽,喬雅登先生也沒辦法,這是教廷的要求,他幫我們想了辦法的!”薇諾娜看著母親有些陌生的麵孔,小心翼翼的解釋。
“薇諾娜,以後不要和那個喬雅登來往,你願意聽媽媽的話麼?”桃樂絲忽然轉身看著女兒,薇諾娜嚇了一跳,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她從不願違逆母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