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韋達德·弦歌先生!”
弦歌到現在還懵懵懂懂,不過在側門他看到了桃樂絲和惠特尼,心中稍安,在兩名十字軍的押送下,弦歌被推上了被告席,正對著的,就是莊嚴神聖的至高光明神的神徽——十字架。
十字架下是無霜城教區的大主教,看到他,弦歌吃了一驚,大主教年紀不小了,發須全白,他凶狠的看了弦歌一眼,道:“你就是韋達德·弦歌?”
“是的!”
“你知道自己的罪孽麼?”
“不知道!”弦歌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嚴重,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而這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但到底是什麼呢?
“仁慈的主,請寬恕這肮髒的靈魂!”大主教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然後道:“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在主的麵前懺悔,主必會從輕發落!”
“我確實不知道自己的罪!”弦歌仔細思索,但是完全沒有頭緒。
大主教似乎失去了耐心,對審判庭內聞訊趕來的貴族們道:“在月神誕上發生這樣的事,我非常痛心,艾略特伯爵要求我必須嚴懲罪人,現在,罪犯死不悔改,我隻好將這褻瀆的惡行複述一遍,願主寬恕!”
他厲聲問道:“韋達德先生,你出身平民,在魔樂師學院的成績一直非常差,是麼?”
“是的!但是……”
“你有一個一起長大的戀人,因為你的無能,選擇了和你分手,對麼?”
“是的!但是……”
“所以你為了虛榮,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剽竊了別人的作品,在月神誕上大出風頭,羞辱你的前女友,對麼?”
“不……我沒有……”
“你的那些肮髒的、卑鄙的行為,那背地裏用冷箭抹黑敗壞一個高貴女士的行為,早已傳遍了無霜城每一個角落,連我這樣的虔誠的主的仆從,都聽到了你那卑劣的心跳,但是,你竟然敢在月神的誕辰盛典上做出這樣的事,韋達德,你,還有身為一個人的尊嚴麼?”
弦歌的頭上流下冷汗,他忽然想到,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彈奏的樂曲,的確是剽竊得來的。
他的表情顯示了他的心虛,大主教道:“請人證,無霜城新一代的魔樂三傑,月神的寵兒阿爾傑·史密斯先生出庭作證!”
阿爾傑身穿華麗的白色晨禮服,慢慢走到和弦歌並肩的位置,道:“我無話可說!”
台下響起了騷動,阿爾傑輕蔑的看了弦歌一眼,道:“在這神聖的殿堂,我不想陳述那些肮髒的罪惡,請主教大人請出主的教典,讓神明來決定!”
“阿爾傑先生的品行讓人敬佩,就這樣!”大主教雙眼一亮,他想要宣布弦歌有罪,但不管證據多麼充分,都難塞悠悠眾口,阿爾傑的辦法卻是最佳的選擇,大主教深深地看了一眼阿爾傑,確定這是個有才華的人。
神聖的教典很快由一名純潔的處女捧到了弦歌麵前,大主教莊嚴的宣布:“韋達德先生,隻要你將右手放在教典上宣誓,你沒有剽竊,本庭就宣布你無罪!”
這無疑是極寬大的處理了,弦歌掙紮著,他此時已經忘卻了死亡的威脅,滿心都是不可置信,知道那些曲子不是他所做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怎麼可能?她怎麼會這樣做?
他將手放在了教典上,沒等他開口,那神明的教典就好像碰到了什麼極度肮髒邪惡的東西,猛的放射出一片金光,將他的右手彈了開去,弦歌一直戴著手套,在那金光的灼燒下,露出了他近乎透明的彎曲的手指。
台下響起一片吸氣聲,大主教猛地站起,怒指著弦歌,道:“這就是褻瀆,奧羅拉在上,無霜城已經幾十年沒有出現過如此邪惡的異端
!”
台下的貴族們紛紛起立,一起高呼道:“燒死他!燒死他!燒死他!”
幾十年沒有火刑了,明天的月神祭,又有熱鬧看了,所有的人都興高采烈,惠特尼滿臉鐵青,眼中帶著怒色看向桃樂絲,昨晚她還和這個卑鄙的小人同台獻藝,還扶著他走下舞台,這將是她畢生的恥辱,她怒氣衝衝的起身,離開了審判庭。
阿爾傑站在弦歌身邊,用極低的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是喬雅登讓我來的,你的父親和妹妹也活不了,祈禱他們明天一起被燒死吧,否則落到喬雅登手裏,恐怕生不如死!”
他擦擦眼角,狀甚悲哀的道:“咱們雖然有過節,但畢竟一起長大,我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