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角逐之世(2 / 3)

分別後,重樓帶著眾人找到一家客棧,用兩倍的晶石才有房間住,才知道人流量多大。

趙毅兄弟二人也知道這兩天是不會再繼續走了,便各自回房休息。

李煜欲言又止,跟著重樓走進他的房間。

“你未婚妻呢?”重樓拽來兩把椅子,請李煜坐下。

“她,她還在她的宗門隊伍裏。但我沒有騙你,她真的受的傷很重,要不是有靈藥暫時抑製住傷勢早就死了。”李煜顯得很激動,坐立不安。

“我知道,不過你這個未婚夫人家承認嗎?”重樓的眸子黝黑發亮仿佛能夠看穿一切。

果然,李煜的眼神閃爍不定,一臉頹色。

“給我講講你的故事,我看你這麼氣定神閑你那未婚妻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李煜沒有答話,隻不過他陷入了回憶,重樓輕而易舉的衝進了他的記憶,他沒有反抗。

他是岐山腳下一個小小村莊中的一個孤兒,自幼被父母遺棄,幸好有位善良的老翁收留了他,將他養大。

山腳下一直流傳著仙人洞府的傳說,他從小在那些喜歡坐在槐樹下乘涼的老爺子的耳邊長大,聽著他們講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將各種光怪陸離的仙人手段與傳奇。

他每天上午準時起床去村口的槐樹下看幾位老人博弈,就這樣,他學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村口的老頭有人教會了他習字,有人教會了他下棋。

過了幾年,李煜漸漸長大,懂得也越來越多。

自幼便對他很好的張家老伯去世了,他哭的很傷心,甚至要勝過那些親生兒女們。那天夜裏,他一個人坐在村口哭的稀裏嘩啦驚醒了很多夢中人。

他對他們說他看見了張老伯,張老伯又給他講了一個故事,也是最後的故事。

撿回他的老翁姓李,仿佛忌諱著什麼,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將他帶回家。

誰也不知道那天夜裏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

隻是,第二天對他最好的爺爺死了,悄然無息的離開了他。

那一年,他九歲。

村民嫌棄他,說他是掃把星,克死了他的爺爺。

他辯解著,哭著,不停地喊著。

他被趕出村子,村口的老槐樹仿佛也忌諱他一般,突然某天雷雨夜被劈成了焦木。

這下,村裏的凡人們甚至不讓他靠近村子,他還小,除了偶爾有小夥伴偷偷給他送些吃食,他隻能去和狗搶食以至於被咬的遍體鱗傷。

他很幼小,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隻知道,又一位對他很好的老人去世了,盡管走的很安詳還是惹怒了村民。

他們說他是妖怪,要將他燒死。

任憑他怎樣哭喊也沒有意義,他還很小,力氣自然不如那些大嬸大叔甚至不如與他同齡的孩子。

他很餓,小臉煞白。

人們終於下定決心要燒死他,將他綁在村口,架上火柴。他又累又餓,昏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第二天的陽光照射在他滿是血跡的小臉上,他猛然驚醒。

他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他殺了全村人。他伸出血跡斑斑的小手,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的肚子把膽汁都吐了出來。

後來,他放火燒了整個村莊。

那天起,他仿佛抽空了所有精氣神,他臉色從來都是蒼白的,他的眼睛裏帶著抵觸。

他爬過一座有一座山頭,他吃著挖出來的野菜和河裏的水,偶爾捕捉到一條魚他能吃很多天。

漸漸地,他越長越大,走遍了整個岐山山脈,他不敢去人類的城邦,他怕他被綁起來燒死。

但他沒有忘記對他很好的爺爺,他覺得這個世界上也許隻有他的爺爺不會害他,但他的爺爺再也回不來了。

最開始的那段噩夢般的日子,他不知道他是怎樣撐過來的,饑餓漸漸成為習慣,死亡隨時可能到來,那個時候他已經拋下了恐懼。

他的身體雖然瘦弱,但他的爆發力很強,跑得很快。他躲過了叢林與山野間很多致命的襲擊,那些原本青麵獠牙的猛獸他已經不害怕了。

他從來沒有走出過岐山山脈,他想要留下來找到仙府,他要成仙。

因為仙人不會餓肚子,不會被人類欺負盡管他也是人類,也不用被赤虎與蠻牛追的漫山遍野的跑。

他從未放棄心中的執著,他的身體越來越大,曾經那些能夠輕易鑽進去的山縫已經躲不進去,他隻有用最快的速度逃。

他跑了一次又一次,也一次又一次的重創那些捕食者,但最終他還是要死在他們的爪牙下。

朦朧間,他看到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從天而降,他覺得自己在做夢,或者已經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出了虎口,但他知道一定與這個女孩有關。

她跟他說她是偷偷跑出來的,無意間看到了將死的他將他救下。

那是他黑暗的人生中再一次閃過的亮光,他怕失去那種感覺,他也怕會帶來災厄與不幸。

但他覺得女孩是仙子,一定有辦法幫他,於是在山的背麵映著晚霞,他給她講了一夜的故事,當然那故事是屬於他的。

女孩同樣不知道,但她想她無所不能的師傅一定可以幫他。

得來的是少年被裹在草席裏,扔下了岐山。

他從來沒有傷的那麼重,重到他連想一個人都不能,絕望著,等待著死亡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