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醫院的育嬰室外,年僅20歲的蘇淺夏蒼白的小臉,透過大大的玻璃窗緊緊地盯著躺在育嬰箱裏,一個渾身皺巴巴像極了小老頭的小嬰孩,那是用姐姐生命換回來的寶貝—蘇小川。看到他就讓自己想起,因為大出血死在手術台上的姐姐。這個僅出生三天的醜小孩子,安靜地在育嬰床上熟睡,還不知道從他一處母腹的時候,就注定要失去母親。
一頭黑發如瀑,披在瘦小的身子上,讓她看起來更加的無助和瘦小。白皙的鵝蛋的臉龐上,此時滿是憔悴沒有一絲喜悅,渾身上下被悲傷籠罩。緊蹙的秀眉下,那雙漂亮瑩潤的眸子沒有了往日的光彩,隻是布滿血絲,原本好看的雙眼皮,經過眼淚的浸泡,也多少有些浮腫。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在看到這個孩子時的第一眼,又淹濕了臉龐。通紅但不失秀氣的鼻下,原本嫣紅的櫻唇被貝齒緊緊咬住,已經變了顏色留下齒痕。她的美即使現在這種哀傷的時候,也一樣不會使她的美麗減分,反而增添幾分哀怨的美感。
這場愛情保衛戰裏,姐姐用生命保住了孩子,卻沒有保住愛情。那個被稱為姐夫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是在利用姐姐的天才腦袋,將她的發明據為己用,從中牟取暴利。在這最後的時候,還忙著應酬別的女人,甚至連通電話都沒有,完全不管姐姐和孩子的死活。那樣的男人不配做父親,不配做丈夫。現在她不能把這個孩子交給他,隻怕到時候他也會像利用姐姐那樣利用他。她要承擔起做阿姨的職責,要保護他平安快樂的長大,不要在經曆他媽媽曾經曆的事情了。為了這個流著一半姐姐血的孩子,也留著他們蘇家一半骨血的延續,她也要學會勇敢,就想姐姐當年保護自己那樣,讓這個孩子可以平安快樂的長大...
“淺夏...你一定不要把孩子交給他,他是惡魔...會毀了這個孩子的...不要讓他見到孩子,一定不要...”姐姐在彌留之際把小川托付給自己,所以就算是為了姐姐她也會做到,不管多麼苦她也會堅守自己的諾言。垂在身邊的那雙玉蔥般的手,不自覺緊握成拳,完全不在意被指甲深深刺痛的掌心,已經變了顏色。
“小川,你沒有了媽咪,可是你還有阿姨,阿姨一定會保護好你的,隻要你好好的,媽咪在天堂也會放心的...嗚...”顫抖的將整句話說完,美麗卻又蒼白的臉龐上,不斷被淚水打濕。這是她對姐姐的諾言,就算一生不嫁,她也要守護好這個姐姐用生命換來的孩子...
於是在辦理好一切手續之後,帶著姐姐的骨灰和那個小小的孩子,還有這些年她打工存的一點微薄收入,離開了這座讓她們傷心的城市。坐在火車上,看了最後一眼這個讓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緊緊摟著懷裏溫暖的小不點,那是的她今後生命與希望的的源頭,也是她力量的源泉,為了他自己也要勇敢地走下去。
“姐姐,我們就要走了,我會帶你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不再回來...”從十歲以後,這個城市留給她們姐妹太多的眼淚。先是父母車禍去世,比自己大十歲的姐姐,不得不擔當起不該她所背負的責任,照顧自己供自己念書。明明姐姐就是那種天才小孩,可是為了自己竟然放棄考博士的願望,大學沒畢業就休學打工。知道自己對鋼琴的愛好,於是努力掙錢為自己買了一台二手鋼琴,有省下錢來供自己去特長班學彈琴。最後還選擇和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結婚,隻是想給自己更好的環境學鋼琴和讀書。隻是沒想到如今,卻會落得這樣的下場。20歲以前都是姐姐在保護她,從現在開始要變成她保護小川,就像姐姐當年保護自己那樣,甚至還要多。對姐姐的虧欠,她要慢慢從小川身上彌補回來,因為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五年後的五月,春意盎然的日子,新新幼稚園門口。
一頭紀要的長發被燙成大大的波浪卷,沒有經過任何顏色的漂洗,健康天然的黑色。一身優雅的藍色套裝將她完美的曲線,襯托得剛剛好的蘇淺夏,臉上的淡妝,讓她看起來成熟了好多也更美了幾分,遠不是當年那個坐在醫院裏,無助哭泣的小女孩。而她麵前的小男孩是已經五歲的蘇小川。大約110公分的身高的小鬼,一頭利落的短發,白淨的臉龐上一對秀眉,很不甘的擰在一起。小巧的鼻下,一站宛若玫瑰的小嘴,微微向上撅起喋喋不休對著媽咪抱怨道。他早已經從哪個皺巴巴的小男孩,長成了小小男子漢呢。合身的校服,讓他看起來帥氣無比,嗬嗬...這小子可是萬人迷,吃香得很呢。隻是這小男孩的小腦袋裏,似乎總裝這些與年紀不相符的東西,時常將淺夏問倒。嗚...這就是小孩太聰明原因啊。
“媽咪,我可不可以不去上學啊,老師教的東西我很久以前就會,我不喜歡在這裏浪費時間。”明明隻有五歲,可是這小子說出來的話,卻是老氣十足。他的模樣多少有一點姐姐的影子,讓她有種姐姐就在身邊的感覺。
“嗬嗬,可是和你一樣年級的小孩子,都有上幼稚園啊。所以,不要抱怨,快點走吧。”莞爾一笑將他的衣服整理好,對他的抱怨完全不在意。這小子可是遺傳了姐姐的天才基因,要教的東西隻要一遍,就記得而且都不會忘。可是就算小川在抱怨,淺夏都堅持讓他在幼稚園上學,然後順利的升學。她不希望聰明的小川,會像他媽媽那樣被從小當做天才孩子來培養,那樣很辛苦,她隻要他開心快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