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不遠處,鬆月背靠著一棵大樹,默默地望著龍無殤那沉痛的表情,微微垂下眼簾,眼底劃過一抹傷痛……
宰相府距離皇宮並不遠,所以很快,沈紅塵便來到了皇宮。
一路上,眾多高手圍在她的左右,好似生怕她逃跑一般,而這些人裏麵,很多人都是龍嘯天派去草原追隨她的,隻是他們如今揭下了麵具,她,從來不是他們的主人,而是隻要他們的主人有命,就能立刻鏟除的敵人。
沈紅塵並不在乎這些人究竟怎麼看她,隻是當看到城門之上,隱匿身形的小舞時,她便覺得自己很可笑。想來小舞小心翼翼隱藏內心想法,怕的就是被她猜出他們主仆的陰謀吧,隻是龍嘯天真厲害,竟然知道如何讓他的下屬躲過她的讀心術……
不知不覺間,沈紅塵已經來到了金鑾殿外,此時她被一群人虎視眈眈的圍著,而她的身後五步外,龍嘯天神色淡淡的站在那裏,見她停下來,也停下腳步,安靜的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說話。
殿內,一身明黃龍袍的龍睿氣勢威嚴的高高坐在龍椅之上,凝眸陰冷的望著沈紅塵,沉聲道:“大膽逆賊,還不快快進殿請罪!”
沈紅塵微微挑了挑長眉,眸光微閃,她勾了勾薄唇,拾階而上,冷笑道:“世上惡人無人懲,本尊便隻能自己動手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為母報仇,何罪之有?”她的聲音如一柄利劍,穿過空氣的每一處地方,落入所有人的耳中,鏗鏘有力的好似要貫穿他們的耳膜。而龍睿,隻覺得一股壓力瞬間朝他襲來,他麵色一白,硬生生壓下喉間湧動的腥味。
“大膽!死到臨頭還在狡辯!”龍睿剛剛感覺舒服一些,便氣急敗壞的吼道,並皺眉拍了拍巴掌,立時有人從側殿走出來,沈紅塵凝眸望去,但見那人身姿窈窕,曼妙的身姿被血紅的半透明薄紗包裹其中,若隱若現,一張嬌俏的臉上,姿容秀麗,妝容精致,嫵媚動人,唯有那雙狹長的水眸中帶著深深的怨毒和仇恨,她冷冷的望著沈紅塵,好似下一刻就會撲上來將其撕碎一般。
沈紅塵微微挑眉,淡淡道:“郝連公主,好久不見。”言畢,她微微攏了攏衣袖,款款步入入殿中,漆黑的長發飛舞,襯得她那瑩白的麵容越發剔透如白玉,而她那一雙深邃的陰冷的黑眸,一直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嫋嫋娜娜來到她對麵的郝連珠。
郝連珠冷然一笑,咬牙切齒道:“沈將軍,真是好久不見啊!本宮都有些想你了呢。”說罷,她轉過身去,規規矩矩給龍睿行禮後,轉身溫柔的望著款款而來的龍嘯天,柔聲情深意切的喚道:“夫君,你總算回來了。”
龍嘯天那淡漠的神色在望著她時,瞬間變得柔和起來,他疾步上前,抬手溫柔的將她的大掌包裹在手心,柔聲道:“為夫不是告訴過你,你既然已經懷有身孕了,就不要來回走動了,嗯?”
郝連珠含情脈脈的望著他,抬手緩緩撫上自己的小腹,柔聲道:“沒關係,有你在,我不怕。何況我今天來,是來揭穿惡人的嘴臉的。”說著,她斜睨沈紅塵一眼,眼底滿滿都是挑釁。
沈紅塵眸光陰冷的望著濃情蜜意的兩人,看著郝連珠小鳥依人的依偎在龍嘯天的懷中,一副幸福模樣,不由有些好笑。龍嘯天還是那樣會演戲,隻是以前她以為她是看戲的,甚至還躲在暗處嘲笑著無知的郝連珠,如今才知道自己不過也是他戲裏的一個人罷了。
隻是她很好奇,這郝連珠如今還有什麼用?她明明是個喪家犬,而南疆的大敗也有大瀚的手筆,她卻絲毫不怨恨,是無心,還是在她眼中,唯有自己是仇敵?
正想著,沈紅塵便聽到龍睿冷冷的質問聲:“沈紅塵,你說你濫殺無辜是為了替母報仇?可你的娘親沒死,你又何來的仇恨?”
沈紅塵微微瞪大眼睛,抬眸凝眉望著龍睿,冷聲問道:“你說我娘沒死?”
龍睿看了一眼郝連珠,她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道:“前幾日,我府中有個丫鬟在路上遇到一個看不到眼睛的婦人被人追殺,便出手相救,為了那婦人的安全,我將其私藏在了太子府中,她一直瘋瘋癲癲的不會說話,直到今兒一早,聽到宰相府遭襲的事情,才清醒過來,告訴我她乃是沈紅塵的娘親,於是我立刻帶她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