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英的事,讓她意識到必須盡快找回那個名為彩霞的貼身丫鬟,她不需要人照顧,然宰相府內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了她們母女的命,至少需要一個信得過且有資格留在自己身邊的人,她不在的時候能有個放心的人好好照顧李月蓉。
按著魂魄的指引,她來到一條香豔旖旎的街道。
“爺,上來玩啊,爺……”酥媚入骨的聲音,在脂粉味濃重的街道傳開。
街道拐角處座位著一座二層挑高小樓,牌匾上“花滿樓”三個大字分外刺眼,沈紅塵如利劍般的雙眼冰冷至極——這裏就是彩霞被賣掉的青樓。
見沈紅塵來到這種地方,漓尊突然打了一個寒戰,有些生氣地抬頭問道:“喂,我說,你來這兒想幹嘛?”
沈紅塵垂眸望著跟在身邊一臉憤懣的漓尊,看著他,笑的分外好看地道:“以你的實力,從這裏逃出去難道還是問題?”
漓尊將屁股對準她,得意道:“哼,那是自然,本王隻是怕那些人欺負你。”
沈紅塵心裏有些好笑,也有些小感動,蹲下身,摸了摸他柔順的毛發,便走上前去。
當老鴇聽說有人要用這價值連城的千年狐狸贖彩霞時,當即喜笑顏開地放了人,那丫頭已容貌盡毀,留著也賺不了錢,還得搭上飯錢。
眼見著滿臉猙獰十字刀疤的彩霞走出,老鴇胭脂雪急忙上前將漓尊抱了起來,冷笑道:“自毀容貌,不過是為了保住清白的身子罷了,這狐狸就當是這丫頭的贖金了,你們可以走了。”
看著彩霞猙獰的麵龐,沈紅塵覺得心裏堵得難受,銀牙緊咬,與宰相府這仇是結定了,遂抬起一隻柔荑輕輕撫過傷疤,輕聲說道:“咱們回家,你的臉,我一定會治好。”
她眼中的堅定讓彩霞錯愕不已,眼前的小姐好似換了個人,讓人覺得踏實,重獲自由於她而言已是奇跡,更何況還能再見小姐:“彩霞不需要完好的臉,隻要能伺候小姐一輩子就足夠了。”
沈紅塵望著這單純的丫頭,心裏湧出一份憐惜。她很少信任人,因為在仙界,所有人都敬畏她,避她唯恐不及,她是寂寞的,她的邊上甚至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而這具身體的主人……
兩人走後,在胭脂雪懷中闔眼的漓尊,已經開始運用龜息大法,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它在別人眼中就會成為一團死物,就連內丹都毫無作用。
兩人回相府後,直奔李月蓉的偏僻的小院。
一進門,彩霞便撲向了床榻,泣不成聲道:“夫人,彩霞回來了。”
彩霞自小被李月蓉撿回來,正經過過一段好日子,後來李月蓉被陷害,廢武功,失明,她也一路追隨,跟著她們母女吃苦受累,卻毫無怨言,後來聽說她被柳無雙以‘伺候不力’為由杖責了三十大板後,賣到了妓院。
此時聽到她的聲音,激動之情不亞於再“見”到沈紅塵。
安頓好李月蓉,彩霞來到一直站在窗前發呆的沈紅塵身後,小聲道:“小姐,這裏有奴婢就好,您去休息吧。”
沈紅塵轉眸,清冷的眸子望著她道:“辛苦你了。”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太煽情的話,她說不出口,但她也清楚,隻是這一句,身後那單純的丫頭已經很滿足了。
沈紅塵回到自己的房間,天色已黑,她關好門窗,盤膝坐在榻上,現在首要的是得盡快把身體淬煉出來。片刻之後,體內殘餘的一點真力慢慢聚集,然這副身體實在太弱,好不容易將兩團真氣拉得近一些,下一刻已是嬌喘籲籲,周身如被撕扯一般的痛,真氣瞬間蕩然無存。
“可惡!”沈紅塵一拳搗在榻上,慍怒道。
話剛一落,一道白影呼地自窗戶躍入,在空中輕盈翻了一圈,便滾進了床榻內側,氣喘籲籲的坐到沈紅塵的身邊。
“哼,死狐狸,你倒是從花滿樓跑得快,有何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