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你這個臭乞丐趕緊閃開，別在這打擾我們的生意！”
莫少言瞪了那個老板一眼：“你才是乞丐呢，你全家都是乞丐！你看我英俊瀟灑、儀表堂堂，哪裏像是乞丐了啊？你長沒長眼睛？”
“還不知道是誰沒長眼睛呢。”老板打量了莫少言一眼，嫌棄地說，“就你這個德行，你竟然還好意思說你自己什麼英俊瀟灑？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麻煩你在自誇的時候先收拾收拾自己行嗎？好歹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再出門。”
莫少言不服氣，抻著脖子反駁：“我就有這癖好，怎麼，不行嗎？我就喜歡穿著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我低調！”
“那你就去別處低調，別在我這晃悠，我這地方小，供不起您這尊大佛。”
“你就狗眼看人低吧，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莫少言懷揣著一顆憤怒的心，憤怒地離開了。
這世道就是這樣，大家看的不是人，而是錢。倒黴就倒黴在……他確實沒有錢。
他家裏原本是務農的，可是天災一來，誰都沒辦法，於是他與他的父母及兄長就這麼變成了難民。原本想著從宿城輾轉來到天都能找個活計，賺點錢吃飯養家，沒想到這裏的人對他們這些外鄉來的難民有很大偏見。本來他們還有地方可去，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官府突然開始大批地抓捕難民，他們一家人連能呆的地方都沒有，每天還得提心吊膽，躲躲藏藏，免得被抓走，更別說找什麼活計賺錢了。
他們這是還沒被帶走，要是真被帶走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聽說有很多人被關了起來，還有人拉去做勞工、做苦力，還有的被拉去充軍……能被遣送回去的都是幸運的。
他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再這麼坐以待斃的話，遲早會被抓走，所以他現在需要……找一個靠山。
俗話說得好，背靠大樹好乘涼，莫少言覺得他穿現在就得找到這麼一棵可以讓他乘涼的大樹。
“你聽說了嗎？顧家二少爺好像回來了。”一個賣菜地閑聊著。
街邊賣糖葫蘆的點了點頭：“是啊，我聽說了，顧家二少爺不是很小的時候就出去拜師學藝了嗎？很多年沒回家了。聽說現在長得是一表人才，而且還很有本事呢。”
“欸，那個小兄弟……”
賣糖葫蘆的小販打量了莫少言一眼：“公子，你買糖葫蘆嗎？”
莫少言厚著臉皮一笑：“你說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模樣，像是有錢買糖葫蘆的嗎？”
小販搖頭：“我覺得也不像。不過我這可不賒賬，我賣糖葫蘆就是為了養家糊口的，本來也賺不了多少錢，您也別想著白找我要啊。”
“我沒想找你要糖葫蘆，我就是問你你們剛才說誰回來了？”
“顧家二少爺啊。”
“顧家二少爺……”莫少言還是不知道，又問，“哪個顧家？”
“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啊？”
“我是外地來的，剛到這不久。”
“外地來的？看你這打扮是逃難來的吧？”
那小販看著莫少言的眼神一臉嫌棄。
莫少言的心裏不是滋味兒，沒回應這個問題。
“咱們這一說顧家，也就隻有那一家最是有名望，你隻一打聽就知道了。”
“這樣啊，那你知道那個顧家二少爺叫什麼名字嗎？”
“顧承希。”
“顧承希……好，謝謝啊。”
剛才莫少言本來在捉摸著大樹的事兒，然後就聽說了這個顧承希的事……莫少言覺得這應該是老天爺給他的指引吧。
從小就出去拜師學藝，多年後榮歸故裏……這樣的人應該見多識廣，也許是個可造之材。
莫少言覺得要選大樹，那就得選這種有前途的。
而且這個顧家似乎在天都還是很有名望的，應該是個大戶人家，身份很高貴。
“顧家二少爺，顧承希……”莫少言反複念叨著這個人的名字，“顧承希啊顧承希，我就選定你來做我的大樹了。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我得先去見見你，看看你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多大年紀。”
不過既然說的是顧家二少爺，又不是顧家大老爺……那年紀應該不大吧？
嗯，初步判定在四十歲以下。
要是能在二十歲左右，那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