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宗門弟子:“………………”
相田看著摩訶美豔絕倫的臉上那無可不可的神情,隻覺得寒意如閃電般竄過脊梁。
“這……明王殿下,”良久後相田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盡管那笑容帶著難以掩飾的扭曲:“不如這麼辦吧,如果您盡快把八咫鏡取出來的話,我就在密宗門為您設立牌位,香火供奉,確保您隨時可以光臨小憩,如何呢?”
幾個弟子同時露出恐怖的神情,然而隻見摩訶果然很感興趣:“——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相田咬緊牙關:“是的,歡迎殿下隨時大駕光臨。”
摩訶笑了起來。
“——無所謂,”他就這樣帶著那有點妖異又有點天真的笑意,悠然道:“我想來的時候,過來吃幾個人就走,你們歡迎不歡迎是一樣的。”
相田一個字說不出來,雪地映照下,他的臉色簡直異常難看。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幫你們拿出八咫鏡,然後去一趟血海再回來。”摩訶長而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呼——我再不回血海,迦樓羅那傻逼說不定會以為我上哪兒去了……真煩,要不是我親弟弟,我早就把他吃了。妖鬼在哪兒?”
相田連忙強笑指路,把孔雀大明王向神殿的方向引去。
他們身後的幾個密宗門弟子疾步跟上,在雪地中留下一串雜亂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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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裏,周暉霍然起身,簡直火冒三丈:“——他怎麼就不把迦樓羅吃了呢!趕緊去吃啊!吃完我正好有理由把他也抓來宰了,正好做一盤兒北京烤鴨卷!”
鳳凰咳了一聲,起身慢條斯理拍打著身上的雪:“這就叫病嬌……”
周暉咬牙切齒,滿心悲憤,深深覺得一個兒子玩遊戲copy自己,一個兒子臉copy自己,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果然血海魔物不生小孩是對的,後代都是競爭對手,應該趁老婆不注意時統統抓來當點心吃掉才對。
“顏蘭玉應該被他們關在祭壇裏,密宗門自己無法分割他和八咫鏡之間的聯係,所以讓摩訶來幫忙處理。”楚河看那些人走遠了,才拉著周暉跟了上去:“別想哪有的沒的了,趕緊去把下輩子要當你閨女的顏小哥弄出來是正經。”
周暉還在那裏不甘心的嘀嘀咕咕,被楚河一路拉著手,順著密宗門那些人的方向一路摸了過去。
相田義等人不足為懼,但摩訶身為孔雀大明王,卻是個名副其實的戰鬥炮台。他們兩人小心隱沒氣息,不在雪地上留下任何腳印,往前走了幾分鍾後,終於來到了神宮建築群最深處、平時連神宮內部人員都不得靠近的本殿前。
幾個密宗門弟子守在高高的桐木門前,周暉一腳踏上台階,幹淨利落地打了個響指。
瞬間幾個弟子同時頭一歪,無聲無息倒在了地上。
烏雲散去,雪月光華初現,紅色的木柱列成數排,在月光下幽深看不到盡頭。虛掩的殿門中透出燭光,楚河輕輕俯在門上向裏望去。
隻見大殿之中富麗堂皇,祭壇周圍的一圈竹簾卷起,露出三層鋪陳華美的木門。最正中的白玉台上,一個少年身影靜靜躺在那裏,是昏迷不醒的顏蘭玉。
白玉台邊守著一個全身烏黑、瘦骨嶙峋的妖怪——那就是妖鬼。
這種魔獸和餓鬼的雜交種也不知道是摩訶哪天心情好時煉出來的,從魔息看起碼也有上千年的修為了。難怪在北京時顏蘭玉措手不及就中了招,隨後一路離京出境,連周暉都沒攔下來。
相田帶著兩個心腹弟子忐忑不安地守在大殿中,隻見摩訶隨便把頭發一束,踢掉鞋,光著腳走上祭壇,站在白玉台邊看了顏蘭玉一眼。
“……怎麼有點眼熟?”他莫名其妙道。
相田不敢答言,隻深深欠下身:“明王殿下,有辦法取出八咫鏡嗎?”
摩訶盯著顏蘭玉胸前那塊灰白色的碎片,伸手用指尖碰了碰,半晌搖頭道:“不行。”
“什、什麼?!”
“就是取不出來嘛。”摩訶順手把碎片塞回顏蘭玉衣襟裏,說:“八咫鏡心不在他身上,這塊碎片是空的……這位小哥在來之前,把鏡心裹在自己一半的靈魂裏,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