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前傳來“嘀”的一聲。烏瑪扒在電梯旁,手指像蚱蜢般在按鈕上蠕動,時不時還拍一下。按鈕觸目驚心地閃爍著:“不,沒事。”她咽咽喉嚨,“她被鎖在車庫裏。”
“她之前有這麼做過?”
“從來沒有。阿比,她有沒有別的異常行為?”
“沒有,卡米拉。但我建議生物掃瞄,以檢測喪屍病毒是否發生變異。”
整個26層陷入死寂。卡米拉咬著下唇,將臉轉向詹姆斯,發現他正在用同樣的眼神望著自己。
“……掃瞄吧。”她坐在辦公桌上,神情枉然:“看來我們動作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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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的飛行器在9月1日淩晨抵達。我們有充足的時間準備物資。”卡米拉算著,“食物的話,阿比計算過。現有條件不變就一切OK。”
“能多帶幾個幸存者嗎?不是我擔心,”他低聲說:“看看烏瑪。喪屍很可能正在進化。如果真是這樣,搜救工作才是最要緊的事。”
“我懂。我在民用頻道呼叫了整整一周:澳洲這麼大,隻有你回應我。”她感到鼻梁在發酸:“阿比算過了。假設澳洲隻有我們倆存活,幸存者的數量就不可能超過三百人。”
她聽到了詹姆斯的呼吸聲。她沒有抬頭,隻是操作著電腦。
……殺了我吧。她心想。
“你之前說過,喪屍有人類的行為模式。”詹姆斯將機械爪塞進運貨梯,升往樓頂:“你見到的喪屍,它們是怎麼攻擊人類的?”
“一般成群出沒。我很少看見喪屍單獨行動,往往是一大群對人類進行圍剿,要麼就是托馬和奧斯卡那樣的‘父子兵’。也有特殊案例,比如愛麗絲,那家蛋糕店恐怕是她和另一半開始的地方——你是個作家。”她皺著眉:“愛情會讓人類甘願脫離大部隊嗎?”
“就事實來看,會。”詹姆斯做個鬼臉,“我鄰居的女兒確實和她未婚夫私奔了——他有N次吸毒駕駛的前科,據說撞死過人。”
“這麼狗血?”
“省省吧,沒那麼糟。看看外麵。”他呼出一口氣,“給我兩種死法,被喪屍咬和被車撞,我會選後者。”
“這兒就我們兩個活人。”她撅著嘴,“能別說死——等下。”
“怎麼了?”
“阿比,人類發聲的音頻和喪屍有顯著區別嗎?”
“有,卡米拉。與人類不同,喪屍發出的聲波完全紊亂。”
“……你能找到有人類聲音頻率的地點嗎?”
詹姆斯詫異地望著她。
“我發誓。再給我點時間,”他的眼神亮起來:“我絕對找得到比這更好的方法。做得好,夥計——”
“很遺憾,卡米拉。搜索全球需要三個月,並且該數據基於幸存者零流動的假設之上。”
“阿比,”她打斷對方,“後半句說清楚。”
“這種方案效率很低。”
她愣了半響,然後聳拉下去:“我以為能行。”她對詹姆斯小聲抱怨。
“這是目前已知的最佳方案卡米拉。”
“謝謝,阿比。”她撇著臉說道。
“……那眼睛呢?”
詹姆斯忽然問道,“你有沒有附帶那種瞳仁掃描功能?老實說,我不覺得喪屍的眼睛和人類一樣。”
“可以考慮,貝弗朗先生。但由於此理論尚未證實,結果可能會混雜大量喪屍。”
“喪屍和普通人就沒有絕對性的區別?”
“喪屍的神經元活性比人類弱很多。但檢測時間過長,掃描全球需要一年。”
“我輸了!”卡米拉把手一攤,“拋點子吧,阿比!”
“建議兩種偵測同時進行,耗時可縮短至兩個月。”
“偵測工作隻能在‘天國’上進行,是嗎?”
“是的,卡米拉。”
烏瑪還在電梯口徘徊,像被趕出家門的孩子。他們聽到她的嚎叫。更加圓潤、犀利,嘴巴撐大,像深不見底的黑洞。這讓他們聯想到某個單詞:區區兩個字母,卻令人類心碎不已。
“阿比,”她坐如針氈:“‘天國’能不能提前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