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馬仆(1 / 2)

越國,安陽郡,第一大世家,安家外院的馬廄之中,在一棟房屋邊上,一盞破舊的油燈在寒風之中不停的搖擺,其內的火光似隨時都會被寒風撲滅。

在油燈的前方有著一個身穿一件破爛麻衣,身材消瘦,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年的麵目還算清秀,他那泛著血絲的雙眼,有些緊張地盯著眼前的油燈,那皮肉裂開的雙手呈圓形的將油燈護在了正中。

他的身軀隨著寒風的呼嘯而在輕微的哆嗦著,冰凍的有些麻木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往油燈上靠去。

“哎呀,”一聲低呼從少年嘴中傳出,一不留神,隻見他的雙手直接放在了油燈焰火的最上方,那本就裂開的雙手頓時變得通紅,在雙手裂開的縫隙之中還有著一些血液緩緩流出。

少年看著前方的房屋,強忍著一股來自雙手以及心間刺骨的疼痛,盡量使得自己不再發出任何一絲聲響,但他的眉頭那個極不自然的皺成了的“川”字,卻表明著此時他承受著何等的痛苦。

看著還在流著血液的雙手,少年抓起身邊簍子裏喂養馬匹的青葉草,放在嘴中咀嚼了一會,嘴巴一張,將已經被咬的稀巴爛的青葉草吐在了雙手的裂縫之中。

在熟練的做完這些之後,實在忍不住困意的少年就趴在桌上沉沉的睡去,……。

黑夜散去,天邊的魚肚白漸漸的大了起來,一縷縷紅茫從天際散出,此時已是清晨。

數聲悶哼聲從旁邊的小屋內發出,緊接著一個神情有些囂張的少年從屋內走出,在他的嘴角有著一顆烏黑的痣,臉上的神情配上那黑痣,讓此人倒也有了那麼幾分威勢,在他的身後,有著三個少年緊緊跟隨。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那神情囂張的少年剛一走出房屋,看了眼頭頂的天空,不由嘀咕了一聲。

“張顯大哥,說要這天氣好,這老天哪敢變差。”

“就是,就是,張顯大哥要這天從此無陰天,那它必須得每天豔陽高照。”

……,張顯身後的三個少年聽聞,接連阿諛的奉承道。

走在前方的張顯聽了這些明顯很是受用,臉上閃爍著很是得意的表情,腳下跨動的步伐也不由的快了一些。

但很快張顯的腳步就停了下來,他臉上的愉悅盡去,有的隻是無盡的怒火,雙眼死死的盯著依舊處於沉睡中的少年。

張顯身後的三個少年循著張顯的目光望去,隻見他們的心中都同時咯噔一聲,暗道:“完了。”

安家作為安陽郡城的第一大世家,底蘊自然極其豐厚,其勢力更是權傾朝野,聽聞這安陽郡城乃是國主特意賜給安家,因此就連安陽之名也是安家所書,隻是這些外人是極少知道。

而作為安家馬廄的管事張顯,自然知道安家的實力並不像表麵所呈現的那般低調,所以自從他來到安家之後,雖以著管事的名義克扣欺負了不少的仆人,但在關鍵的事情上從來不敢馬虎半分,因為他知道,在這深如海的安家,隻要稍微做錯一點事,說不定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當他在看到馬棚邊上的十多個簍子當中,竟然有一半以上的簍子裏麵都還滿載著青葉草,那就說明昨晚的黑風馬壓根就沒有喂養,更是知道了此事的嚴重性。

這處馬廄的馬棚之中,所飼養的雖然都是極為一般的黑風馬,但哪怕僅僅隻是這黑風馬,要是出了一丁點的問題,那其所帶來的後果也不是一個小小的馬廄管事能夠擔待的,明麵上說,雖說自己是個管事,管著這安家數十個馬廄中的一個,若嚴格的說來,自己也隻不過是個安府身份卑微,僅比馬仆強上那麼一些的侍者罷了,一想到此處,張顯的身軀都是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冬耀你個混蛋,你個找死的東西,事情沒辦完就敢在這呼呼大睡,就算你想找死,也別拉上老子啊,”張顯怒吼一聲,想都沒想,雙腳並起,直接朝桌上的少年踢去,看這模樣,是想要將冬耀狠狠的教訓一頓,隻有如此,才能讓自己的滿腔怒火發泄開去。

聽到這聲怒吼,沉睡中的冬耀猛的驚醒,感覺著危險的來臨,他瘦弱的身軀慣性的往旁邊一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