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的白色房子裏充滿了藥水味,來來往往的人急匆匆的走過,偶爾撞到了人連說個對不起的空餘時間都沒有。門外依舊飄著鵝毛大雪,冰冷的寒氣從外麵穿過門縫打在坐在風口的兩個少女身上。
白色襖子的俏麗女孩盡可能的跟身邊的挨在一起還是冷的直打哆嗦,她緊挨著的是一個嫩黃羽絨服的少女,呆呆的看著手中的號碼牌,白襖女孩說話說了許久才慢悠悠的回上一句。
“33號病患,33號病患在不在,不在就換下一個!”
“籃子,籃子,叫你呢,快點我們過去!”
白襖女孩趕緊拉起身邊少女:“我們在這兒,我們在這兒,等等!”少女正是王子蘭,而白襖女孩正是王子蘭前段時間遇到過的女售票員何丹。
自從中了一種讓人感知力不斷下降的不知名毒後,一直處於混沌中。對外界如同懵懂的嬰兒,時而閃過過去的畫麵,時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永遠忘記過去,忘記家人,忘記朋友,忘記那個難纏的小孩。隻能在清醒的時候,一遍又一遍的用筆遲緩的記錄著過去。
如果不是何丹的幫助,王子蘭恐怕無法支撐這麼多天,一家又一家的看過內圍的醫生,花光了身上所有綠晶,卻仍舊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
“籃子,籃子這邊,是這邊,對,這邊。”身邊忙碌跑過的護士無意中將王子蘭撞得踉蹌了一下,伸直腰向那個方向走去,卻被何丹拉住,一遍又一遍的幫著她理解她的意思。
王子蘭朦朦朧朧中聽到其他病患的嘲笑聲,越來越痛恨這樣的自己。對於這次的診斷,絲毫不抱希望。
何丹拉著她走在走廊辦公室,末世後的辦公室沒有末世前那麼正式,醫院不是很大,也不分內外科中西科,也許三大S基地能夠更好些,可她去不了,至少現在無法到達。她更不明白的是,這個耐心拉著她手的女孩,為什麼能夠對初次見麵的自己這麼好。這種好不是像瑪利亞那樣濫好心,明明受了傷心中難過產生動搖,卻仿佛腦中被設定了一個程序,無論願意與否,都要出手相助。
無論對方目的為何,她都感激這一刻何丹為她所做的一切,因為,如果沒有何丹,也許現在的這個連空間都難以進去的她已經不在這個人世間。
何丹還來不及打開辦公室門,門被裏麵的人打開,模糊的視線中,一道青色修長身影迎麵而來,一陣清涼的風輕柔的梳理淩亂的嗅覺係統。不是冰雪的寒意,而是類似於薄荷的清涼,連腦子都在一瞬間清醒了些,那種滿腦子緊緊塞滿了棉花的悶脹感消去了一些。
修長身影擦肩而過的刹那,王子蘭低著頭,麻痹了許久的手微微動了動,一縷冰涼柔滑青絲纏在指間,隨著來人的走動微微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