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溪,如果想為柳依報仇,你為什麼不幹脆弄死我?
你這樣冤枉我,踐踏我,是非得要逼著我恨你嗎?
心裏的恨意卷著悲痛,讓她幾乎無法喘息。
穆辰溪凝著她眼底的恨意,心髒狠狠震動著。
她憑什麼露出這種表情?
她害得依依成了植物人,如今這一切,都是她活該承受的!
她怎麼敢露出這種怨恨的情緒?
“蘇染染,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男人忽然加大了力氣,恨不得弄死她一般。
蘇染染連回話的力氣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腦子裏一陣陣暈眩,眼前陷入了一片昏暗。
……
熱!
渾身好像被放在火爐裏燒烤著,燒得她幾乎快要虛脫。
呼吸之間都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耳邊不斷有人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蘇染染緊緊蹙眉,掙紮著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迷迷茫茫的雪白。
“她就是那個害了穆總心上人的蘇家大小姐啊?”一道陌生的女音在頭頂響起,蘇染染本能地僵了一下。
她凝滯的眼珠子動了一下,又趕緊閉上。
剛剛說話的是一個陌生的小護士,而她對麵的那個中年女人——是穆家的傭人李嫂。
“什麼蘇小姐!小劉,你是不是忘記這床上躺著的,是個進過監獄的犯人了?”李嫂尖銳的嗓音如同鋒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一刀一刀割在她心口。
蘇染染蜷縮在被子裏的小手緊緊握起來,緊緊閉著眼睛裝睡,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存在一般。
小劉:“她也真是夠變態的,就因為愛而不得,就把柳小姐推下樓梯成了植物人。哎,就是可憐了穆總,等了一年多了,醫院公司兩頭跑,心上人到現在也還沒醒!”
蘇染染心口發緊:他守著柳依悉心照料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正在牢裏受盡折磨?
這時,李嫂嘲諷道:“這害人精,就應該把牢底坐穿,真不明白,少爺為什麼還要把她弄回來?”
小劉眨了眨眼睛,“肯定是為了報複唄。瞧,人這不是躺進了醫院嗎?”
“呸,真是活該!”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惡意中傷的語言有時候比任何刀槍棍棒都來得傷人。
她沒有害柳依,她也是受害者,為什麼全世界都在責罵她?
蘇染染的睫毛控製不住地顫抖著,她不斷地在心裏說服自己冷靜,可卻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咿?她醒了!”護士小劉指著滿臉淚水的女人,將李嫂的注意力引了過來,“既然醒了就趕緊滾吧,還在這兒裝什麼睡啊?”
這語氣,刻薄至極。
蘇染染恍惚著坐起來,聲音沙啞,“穆辰溪呢?”
“他當然是去看柳依小姐了。”李嫂諷刺得剜了她一眼,狠狠推了她一把,“難不成還要守著你這個殺人犯?”
話音剛落,病房門忽然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