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陷的眼窩裏,兩隻眼珠子幾乎都幹癟了,他的嘴巴也張的老大,從嗓子裏發出難聽的聲音,好似在向我訴說著什麼,我完全沒有一點防備,被他這一抓嚇了個半死,急忙甩開那隻幹枯的手,同時向後退去,那個人繼續保持著那個姿勢,掙紮了一會就不動了,身後的老者急忙走了過去,在那仔細查看著。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這一切,這冷藏的死人怎麼還帶詐屍的?還好沒變成粽子撲上來咬人,不然剛才離得那麼近,躲都躲不開!但是我卻看見老者過去摸了摸那人的脈搏,又摸了摸脖子上的動脈,然後歎了一口氣,對那個死人行了一個奇怪的禮,我心裏一驚,磕磕巴巴的問道“難道他剛才?······”
老者行完了那個禮,把那個死人重新擺正,說道“是的,他剛才還沒有死!”我驚訝的看著那個幾乎被凍成冰塊的人,心裏納悶道,都這樣了,還沒死?“不單是他,這裏還有很多族人都還沒有死!一直就這麼被折磨著!”老者繼續說道,並且帶著我來到了另一張竹榻前。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傻愣愣的跟了過去,隻見這張竹榻上躺著的是一個中年婦女,整張臉都像幹橘子一樣緊緊地抽在了一起,那臉色和樣子,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並且在她的臉上和身上,都是那種厚重的灰白色石花,看的人心驚膽戰,我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人也還活著,於是伸出一隻手,向她的頸動脈摸去。
這一摸之下,我確實感覺到了那微弱的脈搏,我急忙縮回了手,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老者搖了搖頭,說道“這種現象是在三個多月前出現的,最開始大家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然後慢慢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其他人知道嗎?”我低聲問道,老者搖搖頭說“消息一直被我封鎖著,不過已經瞞不住了!”
我緊咬著牙關,想起了黃家村無數變成石頭的村民,還有老村長的囑托,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同時楊乃年那張陰毒的臉再次浮現在了我的麵前,我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我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不管涉不涉及到我的家族,我都願意幫你!”老者的臉上一瞬間出現了希望的神情,但是馬上又暗淡了下去,說道“可是你還不知道這樣的代價是什麼!”
“我是有條件的!”我打斷老者的話說道,老者一愣,問道“什麼條件?”“無論你和百曉白的賭約是什麼,現在都作廢了,你必須放我們兩個出寨子,而且我的父親和弟弟要留下,同時你必須要把他們治好!”老者想都沒想就說道“這些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你,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告訴你!”
說著,老者抬頭嚴肅的盯著我的眼睛,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道“跟你一起的那個青年並不可靠!因為他······”“別說了!我不想聽,如果你覺得我提出的要求過分,那咱們就免談吧!”老者還沒有說完,我就打斷了老者的話,老者很驚訝的看著我,還想說什麼,我沒有理會他,轉身向外麵走去。
我實在是不願意聽到任何一點兒關於百曉白的事,不管他是好是壞,不管他在我身邊有什麼目的,不管這老人想告訴我什麼,我都不想聽,因為無論真像是怎麼樣的,我都不會相信,我們是鬼門關一起轉回來的,比起那些蒼白無力的真像,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知覺,他不會害我,永遠也不會!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這個冰室,重新回到了那個溫暖的房間裏,我不知道我剛才的選擇是對是錯,但是當我上來以後看見百曉白依著門口坐在那裏時,我的心一下放回了肚子裏,在他身上,我永遠都可以找到那種熟悉,有他在,我會覺得安心!百曉白見我一直盯著他,於是瞪了我一眼說道“有病啊!看什麼看!”
這句話立刻就把我拉回了現實,我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幹什麼?”百曉白吊兒郎當的站起來,搖搖腦袋說道“我怕再晚來一會就得給你收屍!趕緊走吧,悟空那小子見不到你耍脾氣呢!”
“靠!這理由還真爛!你怎麼不說悟空叫我和他一起去森林裏快樂的奔跑!”我低聲嘟囔道,百曉白無所謂的說“也可以,隨你便了,反正它的想法是隨時會變得!”我沒有再接他的話,而是回頭看了看那老者,然後大步流星的和百曉白走出了這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