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的誠摯。因為之前時常去這個老師的辦公室領東西,所以時常能見到她,每個班的前三名她都是有印象的,更何況是我這種常任年級第二……呃,過去的常任第二,她的印象是十分深刻的,她對我的印象還不錯,所以此時應該不會刻意為難我。
老師通情達理的點了點頭,“哦,這樣啊,看你也不像是故意違反紀律的,下次注意點吧。”
我使勁地點頭,露出一個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我一定下不為例。”
“快上課了,趕緊回去吧。”老師說著,便離開了。周圍的人見沒什麼熱鬧可看,便都散去了。
落雅走過來抱住了林野,黏黏糊糊的,絲毫不顧及周圍的人。他們不顧及,我也就隻當什麼都沒有,為了避免長針眼,我索性連看都不去看。
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來,我聳了聳肩,正要往教室走,卻在抬頭的一瞬間,看見安煦辰就站在我的不遠處,一身白衣,奪目的驚人。原本冷漠的神情,在觸及我的視線之時,臉上竟緩緩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亦對著他笑,雖然笑的有點莫名奇妙,可是還是挺開心的。
放學的時候特意攔在了林野的前麵,我仰起頭,無畏地對他說:“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今天的事情我很感激,不過我想這頂多算是互惠互利,沒有什麼好談的。”
嗬,倒是拽的厲害。
我扯了一下嘴角,“的確是互惠互利,不過我要和你談的並不是這個,隻不過是要清一下以前的賬,這麼樣下去終不是件好事,機器人小組,哦,不,是FLL小組很快就要解散了,我想,總該給自己一個交代吧!”
我的聲音也冷冷的,忽然間就覺得,這種人,我以前為什麼會為他付出那麼多而且不計回報?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安煦辰,每一次也都是他讓著我,遇到林野,我似乎無時不刻不是委屈到家的。
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委屈呢?真是想不通呢,還真的是頭昏腦熱。
後悔嗎?也許吧,可是還是要感激他的,我知道了就算是喜歡,也不該是無休無止的付出。
那樣默默的付出,最終隻會傷了自己。
他沒有說話,隻是轉身離開,片刻後,落雅便和他一起站在了我的麵前。像是故意氣我一般,他開口說道:“既是小組裏的事,落雅自然也要知道。”
我無所謂地點頭,那是自然。
正巧安煦辰來找我,我便拉了安煦辰一起走,反正我們組裏的那點破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懷疑對於我曾經喜歡過林野這件事,安煦辰大概也心裏有數,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見到林野和落雅在一起的時候會和我發脾氣了,原來,那般卑微的我,連他都看不下去了!
安煦辰提議去學校對麵的避風塘,我白了他一眼,要的就是狂風暴雨的效果,去什麼避風塘啊,直接去地下室機器人小組活動的地方。
林野他們也是本著越快結束越好的想法,所以並沒有反對,隻是落雅的表情有幾分遺憾。和安煦辰喝茶啊,她大概很想很想吧。
進了地下室,落雅毫不客氣地拉過椅子,自己坐了,這地下室椅子本來就不多,她就沒有打算讓我坐,我聳了聳肩,無所謂了。
站著說話有利於從氣勢上壓倒別人,這是演講老師教的技巧,我想也許真正得利的是我。
“我前兩天看到了老師,她把FLL比賽的結果告訴我了,”我的聲音沒有什麼波瀾,曾經付出了那麼多,換來今天心靈的自由,也值得了吧,“這一次機器人小組得了三等獎。”
三等獎,分基本上全都是靠論文日誌、技術報告掙得,在這組裏,我問心無愧。
偏偏落雅好像捉住了我的短處一樣,哼了一聲,狠狠地瞪著我說道:“還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們早就進市賽了!”
她大概是想給安煦辰留個好印象吧,沒有罵出髒話來。
我冷笑,“要不是我,這組就墊底了!”
落雅立刻坐不住了,一下子竄了起來,聲音放大了N倍地喊:“蘇狸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沒有你,我和林野編程序的話,肯定能進決賽!”
我笑出聲來,卻是搖頭不去理會她。
落雅根本不會編程,林野的水平參賽時我已見識到,讓他們編程,就算他們真的能做下來編,也遠不及安煦辰那程序的十分之一。
再開口時,我已恢複了平淡的語氣:“我今天不是要來和你們爭論這些的,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你們應該知道。”
“哼,爭你也爭不過我們,算你有點自知之明。”是落雅的聲音,我隻當沒有聽見。
我望向安煦辰,他自是明白我要說些什麼,並沒有阻攔,隻是微微一笑。
我也回他以笑容,心裏忽然間就在想:多好啊,還有他一直陪著我,有他在,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轉過頭來,我出聲道:“我在這裏必須要和你們澄清一件事,決賽的參賽程序,有一多半是安煦辰幫著編的。”
我還沒說完,便被落雅語氣強硬地打斷了:“哼,你不就是想讓人家安煦辰替你背黑鍋嘛!”
我沒有理她,“這程序調好以後我們從周五晚上開始在這裏走了不下三十遍,沒有一遍是出問題的,林野,落雅,我也不想再和你們繞圈子了,直接告訴你們吧,安煦辰原來的程序一點問題也沒有,如果不信,我們拿來再走一遍。”
落雅不以為然地嗤笑,“你是知道機器人已經被我們給拆了,不可能再走一遍了才故意這麼說的吧!”
我覺得要不是我早就對他們不抱以任何希望了,此刻一定會衝過去掐死她。
“你愛信不信,”說完便已不再理她,轉頭麵向林野,我的語氣淡淡的:“林野,那個程序你改過是不是?你刪過圖標是不是?你不用急著回答,隻要聽我說就可以了。林野,你刪的那些圖標是一個沿線走的語句,你把那個圖標刪了,那機器人要是還能正常運轉就見鬼了!”這是我和林野說話口氣最重的一次,我天天在這裏拚死拚活的幹,咬牙把上場的機會交給他們,最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安煦辰說的沒錯,我就是一比竇娥還遠的蘇娥!
林野的臉色一變,有些不敢相信,我卻不管他的表情,依然自顧自地說著,有些話,早該說出來了。
“林野,那天落雅拿著那張包裝紙來質問我那是不是一個玩笑,我今天很明白地告訴你,那確實不是一個玩笑。我從高一開始喜歡你,到那天好不容易壯起膽子寫了那幾個字,結果我發現我就是一愚人,在愚人節表白的傻子。”
忽然間想起了那天安煦辰的那一句——“傻丫頭,誰會傻到在愚人節表白?”
說的就是我啊。
“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已經對你死心了,前兩天我好好的思索了一下,覺得我會看上你是因為之前你看不上任何女生,這說明你有做王子的潛質,而每一個灰姑娘都會希望自己是王子的終結者,可是你後來喜歡上落雅了,就說明你已經退出了曆史舞台,我這麼一番折騰下來,林野,我對你已經徹底死心了。”我抬眼望向他,眼裏盡是坦然。他顯然被震得太過厲害,一時反應不過來了。
“很難以想象?其實我也覺得挺難以想象的,原本以為說出這些話我會哭,結果現在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反而輕鬆得很。”
原來,心死就是這樣的感覺,心要是早點死就好了,我也不用矛盾痛苦掙紮這麼久了。
最終輕輕地笑了出來,我看著林野和落雅,心裏靜的沒有一絲漣漪,就連厭惡也沒有了。
“那天你們說我沒有那麼好心,其實,這世上再不會有一個人比我更希望比賽能取得好成績,因為,這場比賽是我對這段荒唐的感情最後的紀念。”
就連紀念都不得圓滿,可見這段感情的確荒唐到家。
*本文版權所有,未經“花季文化”授權,謝絕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