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做了一場蛇夢,意味著什麼?看著聖果院熟悉的院牆越來越近,於雲奇的臉上抹上了一層如帶醉意的酡紅。
好象是在很久很久前的童年時光,聽自家的阿嬤曾經講過,千疊山上的蛇一點都不可怕,因為人也傳承著同樣的血脈。就象是古畫裏的伏羲和女媧,就都是人首蛇身,他們兩尾緊緊相絞,才繁衍生息出人類……
於雲奇的腳步漸漸地放輕放柔,象是重新走回了情竇初開的年少時光,那樣單純,那樣美好,走向心中姑娘所居的院牆,然後去翻開一頁牆頭馬上的童話。
寂靜的院子裏,無有一人。每一間屋子都緊閉著門,黑著燈,空無聲響。沒人打理的院落,荒草滿地,草長得最高的地方已然及腰。
錯了,還是錯過了?於雲奇站在院中,任夜風呼呼地吹著,一陣發懵。
不,應當沒錯,洛洛應該就在這兒的。於雲奇輕輕地閉上了眼,仔細地分辨著空氣中微弱拂過的氣息。
閉著眼不看前路,憑著直覺一徑向前,年青男子的身形停在了銀杏樹下,手扶上樹幹,抬起了頭,才霍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一眼萬年……
幽暗的樹影中,隻有樹上樹下的兩對眼,傻傻地望著對方,瞳仁裏相映著彼此晦暗不明的身影。
不知愣了多久,一滴水輕輕地滴在於雲奇的額頭,他才羞惱地眨了下眼睛,雙手向上伸起,“許洛秋,你下來!”
樹上的許洛秋,滿臉紅暈,盡是羞愧。剛才滴下的水來自她還未拭幹的長發。她本想著在新年來臨前的最後一夜,好好地清潔下身體。待穿好衣在樹下擰著發,才發現於雲奇挨近了院牆,一時情急上了樹,卻還是被抓包了。
許洛秋不想下樹,她覺得能和於雲奇就這樣在斑駁的樹影中見上最後一麵就好。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已然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就象現在,她的渾身軟軟綿綿,使不上力,是從前大傷重病都未遇到的情形。
人之將死,也許就是如此。所以,與其頂著一張被黑色花紋蓋住的臉龐見他,還不如就讓他永遠在心中留下最美的記憶。許洛秋咬著唇,在樹上倔強地堅持著。
“下來!”,樹下的聲音不依不饒,透著堅定。“你不下來,我就砍樹毀屋折騰出天大的動靜來,讓京華基地裏那些一直跟蹤我的狗把我捉走。”
“於雲奇!”,許洛秋的喝聲帶上了淡淡的怒氣,她討厭於雲奇這樣用他的安危威脅自己,因為這樣做確實管用。
“不管你現在什麼樣子,什麼狀態,讓我看到你!必須!馬上!”,一雙手仍高高舉起著,做著隨時接著她的準備。
死就死了!許洛秋咬了咬牙,閉著眼,淩空躍下。不出意料,她穩穩地落進了熟悉的溫暖懷抱。
自己的樣子一定讓他嚇了一跳吧。許洛秋不敢睜眼,害怕看到於雲奇的反應會讓自己傷心。
但即便沒有睜開眼,她的心也同身體一樣慢慢地涼了,於雲奇鬆開了緊摟她的懷抱,放開了她,將她的身體靠在樹幹上,仿佛是在仔細看過她的樣子之後,一直在猶豫著什麼。
再足的心理準備也沒用!緊閉著眼,惶恐著自己的樣子會讓他落荒而逃,許洛秋皎美曼妙的身體靠著大樹瑟瑟發抖,帶著些難過,半轉了身。
“笨蛋!”,隨著憤懣的一聲輕咒,洛秋的身體被雲奇從後摟住緊緊地扣在懷裏。灼熱雙唇嗬出的熱氣輕撓著她的脖頸,舌尖輕柔地卷住了她的一隻耳垂,輕一下重一下地舔吸著。
等洛秋的身體在緊擁中再次的變暖,細碎的吻緊接著落在了她藏在耳根的玉簪花花紋上,雲奇帶著幾分暗啞的聲音輕輕地響了起來,“七月的玉簪花神,傳說是傾城傾國的李夫人,她的生命短暫又絢麗,在她死前,害怕讓漢武帝看到她病弱的樣子,所以在最後一次相見時把自己藏了起來……”
什麼意思?許洛秋的腦子有些遲鈍的,一片空白。
黑色的玉簪花在雲奇用心用力地吸吮下,暈上了淡淡的紅,許洛秋的身體也變得柔軟起來,嬌嬌嫩嫩就象一朵剛剛綻開的花朵。
於雲奇對自己的成果滿意地笑出了聲。“你呆呆的樣子真的很美。臉上象是被紋上的花紋也很美。你是我的妻,不用傾國傾城,也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眼裏都很美。”,
扳正了懷裏的女人,讓她的後背抵著樹,於雲奇捧著洛秋的臉,細細地一點不漏地從額頭的黑色花紋一點一點親吻著。
“需要躲著藏著的,是寵,不是愛。我愛你的美,也愛你的一切……”,在絮絮的情話中,火熱的雙唇突然迅猛地壓上了洛秋因為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而輕張開的紅菱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