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執手相談的母子倆,難得的溫馨,和樂融融。
高雅蘭委屈地說著自己的苦悶,兒子“秦子軒”居然不再象從前一樣的賭氣不聽,而是邊聽邊勸,耐心十足。
“有沒有你爸無所謂,隻要你好好的,我就一切都好了!”,高雅蘭捧著兒子的臉,慈愛濃濃。
房子的門鈴突然地響了起來,秦子軒起身走到門邊,透過貓眼謹慎地看了下,然後猶豫地把門拉開了。
一臉怒氣衝進來的是秦子軒的父親秦安海,他徑直地走在了高雅蘭的跟前,一隻手指著她的鼻尖,就開始破口大罵。
看不過眼的秦子軒把媽媽拉到了身後,挺著胸,對上了父親。
父子相爭了幾句,秦安海的手中突然地拿起了一把刀,狠狠地向著秦子軒的身上砍去。
一刀,兩刀,三刀……第一刀就被砍斷了頸動脈的秦子軒倒在血泊裏無力反抗,殘破的喉管,象漏風一樣嘶嘶地叫著,“媽媽,媽媽,媽媽……”
高雅蘭尖叫著撲了上去,卻被瘋了的丈夫一腳踢開,身體撞在牆上,又滑了下來。
“安海,不要,不要呀!他是子軒,是你的兒子呀!”
可秦安海一刀刀剁著倒在地下的秦子軒,全然不顧高雅蘭的哭求。
直到地上倒著的年輕身體變成了一灘肉泥,一把帶血的利刃才貼上了高雅蘭的鼻尖,秦安海桀桀地獰笑著,“我有別的兒子,這一個我不要了!”
這個兒子,我不要了!不要了!
不停響著的聲音和滿室四濺的鮮血,讓高雅蘭痛得閉上了雙眼……
寒夜裏出了一身透汗的高雅蘭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天花板,夢中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
她一個翻身,從衣櫃中抓起一件風衣披上,走到了客廳。
沒錯,就是在這兒,滿地流淌的鮮血,還有被活活碎屍體的秦子軒在垂死時那一聲又一聲喚著的媽媽,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慘烈。
前幾天,他才在催辦離婚手續,說是要再娶的那個女人已有了身孕。高雅蘭輕輕地閉上了眼,耳鼓之中,還一直持續著夢裏的對話和秦子軒的叫聲。
“媽媽!”,高雅蘭的耳邊又響起了秦子軒的聲音,這一次他說得很輕很輕,“媽媽,為什麼不在他殺我之前,先殺了他呢?”
對!殺了他,先殺了他,兒子就安全了!高雅蘭突然地睜開了眼,衝到玄關拿起一個小手包,衝出門去。
窗外的寒風凜冽,坐在車子駕駛室裏的高雅蘭眸色更凜冽,一動不動地盯著秦安海慣常出入的街道……
清早起來,洛秋在酒店的早餐吃得緩慢無比,仿佛是想把自助餐廳裏提供的所有食物都嚐個遍,慢條斯理。
不是她嘴饞,而是覺得對麵那個信誓旦旦說今天要帶她去鏡湖一遊,可麵對著好吃的食物卻一臉便秘表情的秦子軒,很具喜感。
“姐!要不我們先在曲林玩兩天?”,反複思量了半天,秦子軒還是在早餐後跟著洛秋進了她的房間,猶豫開了口。
“不去鏡湖?我昨晚就在網上租了車,也查了那兒的影視基地現在正有好幾個劇組在拍戲……”,許洛秋一臉陶醉地出演著花癡粉,一副秦子軒不讓她去看美男,她就去死的樣兒。
“姐!”秦子軒羞惱一聲,他明白許洛秋就是在逗他玩,“我想回……”
秦子軒沒說出口的話定在了電視機的屏幕上,上麵正播著曲林本地的早間新聞。
一輛車的尾部一閃而過,但不妨礙熟悉那車和車牌的秦子軒認出來,再拉遠的鏡頭一現,兩輛撞在一起的車子讓他更是一驚。
新聞播報員的解說如雷轟著秦子軒的耳朵。這是在淩晨三時,在曲林發生一起“車禍”,是一個中年婦女駕車故意撞向了另一輛。
秦子軒掏出手機,開始狂拔號碼,可是連續打出的幾個都沒人接。
看著秦子軒的一臉惶恐,許洛秋已自覺地在電腦上搜索起了相關新聞。
果然網絡時代,一切消息都來得快,電視台一個簡短的小報道網上已有了詳細的來龍去脈。
說是曲林本地某對富豪夫妻在鬧離婚,現已分居,淩晨之時,妻子駕車一直跟蹤著丈夫,在看到丈夫載著小三兒同車而行之時,就開車撞了上去,現在雙方三人都在醫院雲雲。
再點了幾個所謂知情人士的扒皮貼,許洛秋一看丈夫姓秦,妻子姓高,就明白了原來這新聞是秦子軒這小子的家事。
至於嗎?不是已分居了嗎?許洛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同情地看向了一臉菜色的秦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