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壓抑(1 / 2)

是夜,無月,繁星滿天。

山間林道上,行走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依稀的星光照耀下,少年鼻青臉腫,滿是補丁的衣服淩亂不堪,就連走起路來也一撅一拐,此時的他正在喋喋不休的咒罵著什麼。

他叫洛川,是一個孤兒,從小被一個年邁的老鐵匠收留撫養長大,老鐵匠年輕的時侯識過幾個字,洛川的名字就是老鐵匠起的。

而三年前,老鐵匠死了,老鐵匠的兒子把他從家中趕了出來,從此他不得不在村外山裏的破廟裏將就著住下,也不得不思考著如何掙錢來養活自己。

憑著從小在老鐵匠那裏幫老鐵匠打鐵練出的一身力氣,才十三歲他到鎮裏碼頭上找了一份搬運重物的差事,憑著微薄工錢,洛川勉強養活了自己,憑著從垃圾場撿來的那塊破棉被,洛川勉強度過了第一個冬天。

十四歲,隨著他的身體越來越壯實,他掙的錢也越來越多了起來,除了剛好養活自己之外,一天的錢也有一點剩餘,雖然偶爾也會因為耽誤了做工被不把人當人看的監工抽上一鞭子,但洛川已經很滿足了,畢竟剛開始可是一天上下十幾鞭子的。

可是,隨之而來的麻煩也來了。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黑暗,任何地方都不缺乏欺淩弱小的存在,更何況是在碼頭這種充斥著長期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市井之徒的地方?

於是有人盯上了洛川,攔截在他回家的路上,一次又一次的搶下洛川的工錢,逃都逃不過!

洛川也曾經報過官,可在這個年代,報官也是要錢的,又不是死了人的大事,人家哪愛理你?洛川用盡了所有的錢,那些官爺才愛理不理的抓來哪幾個搶他錢的壯漢一陣審問,後來經不過幾個壯漢的抵死抵賴,後來就無罪釋放了,洛川事後當然少不了被一陣毒打!

在之後的一年多裏,洛川幾乎每天被搶,偶爾遇到他們氣不順了,還遭一頓毒打。

然而,即使被欺負的再厲害,洛川也沒有求饒過,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他每次都會用惡狠狠的眼神瞪回去。

這並不是洛川有多麼硬氣,事實上他也曾經想過求饒,可他知道那沒用。

而且,每當他想那麼做的時候,他的胸膛就會燃起無窮的怒火,而後竟然敢不顧一切的揮拳相向,手腳,頭撞,用牙齒撕咬,無所不用其極,然而最後的結果就是被打的更慘。

一直到了今天,洛川十六歲了。

今天,他又遭到了一陣毒打。

洛川心裏充滿了怨毒,又有一點點快意。

至少,這一次沒被白打,怎麼說也讓李發財付出了點代價!

洛川麵色猙獰,嘴上的謾罵毫不留情:

“該死的東西!趙鐵柱,李發財,還有牛勇,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殺了你們!你奶奶的……”

可是說歸說,真正做卻是不敢,無數次他曾經把削尖的木棍藏在衣下,卻怎麼也沒有拔出,默默的忍受著拳打腳踢,直到他們離去。

他,不敢。

一邊走著,嘴上謾罵不停,洛川卻開始注意起路邊來,他在找一種叫做黑泥草的植物,有活血化瘀的功效,還能加快傷口愈合,三年來,洛川受的傷大大小小無數,要是沒有這種草他早就死了。

說是黑泥草,它的顏色卻是石灰白一樣的,高頸,頭頂有三片像扇子一樣的葉子,隻不過把它嚼碎之後像黑泥罷了。

這種草很顯眼,即便是在黑暗中也很是好認,不一會而洛川就找到了五株,這也足夠用幾次了,所以洛川就準備會那個所謂的家了,他有些自嘲的想,但心裏的怨毒卻更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