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第一枚69式反步兵跳雷被那急於報複的倒黴蛋引爆了,第一個衝上去的追兵伴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飛上了半空,然而倒黴的並非他一個,緊隨在他身後的幾個身上也紛紛爆出血雨。這種地雷是設計在地麵以上爆破的殺傷性跳雷,以其破片殺傷行進中的步兵,地雷在高米半徑11米的範圍內,240片破片呈扇形爆速飛行。那倒黴蛋騰空而起之後,緊跟在他身後的那些匪徒們嘴裏發出的再也不是興奮的叫喊身,地雷爆炸後的破片瞬間將他們帶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第一個追兵支離破碎的身體還沒落地,離他較遠的同伴就意識到了眼前發生的是什麼,他們立刻向兩邊尋找掩體,以為在兩邊會比目前的環境下安全。但是,他們又錯了!中國軍人從抗日戰爭起,便學會了如何熟練的布設地雷,並在此基礎上他們又延伸出了另外一種使用地雷的方法:詭雷!中國特種兵們充分繼承和發揚了前輩的這種優良傳統,再輔以對戰鬥狀態下人類行為的分析,他們在詭雷的使用上已經上升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就在他們向著兩邊分散隱蔽的時候,地雷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遠處的加特林從瞄準鏡裏清楚看到以第一枚地雷為中心,後麵的地雷被飛鷹詭詐的布置成了一個巨大的X型,它們像觸角一樣伸向布置在兩邊的66式反步兵定向雷,並且它們分別從45度、135度、225度、295度角的不同角度,爆射出了上千枚鋼珠。這個詭雷陣的布局十分殘忍,所有的地雷全部交叉設置。一旦引爆,地雷爆炸後形成的破片和鋼珠,則從不同角度重疊覆蓋,這種兩組重疊在一起呈米字型的圖標,與航海圖的同心投射海圖極為相像,故被專家們稱為投射布雷。
爆炸和硝煙過後,小教堂前的地麵上已經橫躺著幾十具屍體,其中一些比較幸運的直接被地雷送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片布滿了鮮血和殘破肢體的地麵上,那些被地雷破片、鋼珠致傷的追兵此時正發出陣陣淒厲的嚎叫,他們在痛苦中翻滾著,有的追兵還可以用自己的手按在不斷湧出血漿的傷口上,而另外一些追兵則隻能盯著自己被削斷或者隻連著一層皮膚的手臂,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
隱藏在遠處山坡上矮灌木叢裏的飛鷹,此時正冷漠地看著小鎮上所發生的一切,從他的眼睛裏加特林看不到任何感情。沒有興奮,沒有激動,沒有憐憫!那眼睛裏什麼都沒有!正是這雙什麼都沒有的眼睛,讓加特林感到越來越強的寒冷陣陣侵襲著自己的身體。
飛鷹瞄準鏡裏的分劃線正準確的定在那片小鏡子上,最後的禮物即將送出!
十幾分鍾的時間看似短暫,實際上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十幾分鍾前,那群人還叫囂著,揮舞著手裏的凶器,現在能證明他們曾經存在的,隻剩下那一具具冰冷殘碎的屍體了。
山坡的矮灌木叢裏,加特林的眼睛脫開了M200步槍瞄準鏡上的遮光罩,他開始重新觀察,重新審視身邊這個代號飛鷹的男人。飛鷹,黝黑的皮膚,28歲的他被軍隊打磨得比實際年齡要老。1米81的身高,配上74公斤的體重使得他身上總會給人一種即將爆炸的突兀感覺。他是TS02裏飛鷹走後最優秀的狙擊手,同時也是戰略戰術專家。現在他又來到了A3!
“你在看什麼!”飛鷹輕聲的發問打破兩人之間微妙的平靜。
加特林發現自己又違規了,他趕忙將眼睛重新放到了遮光罩裏說:“沒什麼!”
“你覺得我是個冷酷殘忍的混蛋,對嗎?”
加特林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繼續看著小鎮,那裏有一群被爆炸衝擊波飄落的血肉嚇得不知所措的人,這群人此時能做的隻是在殘垣斷壁後瑟瑟發抖,睜著那雙驚恐的眼睛欣賞那個職業殺手送給他們的一切!
“狙擊手注意!開始向十一點方向矮牆後的目標左側開火,驅趕人群。”飛鷹話語剛落,他手裏的那隻狙擊步槍已經開始了擊發……加特林的耳朵裏回蕩著步槍沉悶的聲音,隨後是槍栓回膛時金屬之間撞擊發出的清脆回響,這些聲音一聲聲敲打在他的耳朵裏和心中。加特林清楚知道飛鷹為什麼這樣做,因為飛鷹就要送出最後的禮物了……終於,在飛鷹的步槍第三次射擊以後,加特林的手指還是扣動了扳機……
隨著山上飛來的子彈,隱蔽在矮牆後的十多人開始叫喊著左右閃躲,子彈嗖嗖地打在他們身邊的地上和牆壁上,他們雙手緊緊抱著頭暗自慶幸開槍的惡魔們似乎失去以往的準頭,因為從開槍到現在這群人還沒有一個死去。突然,他們中間一個人的頸部爆出一蓬鮮紅的血雨,那血液帶著碎肉瞬間飛濺在周遭人的臉上和身上。那些沾染了鮮血的人,開始隻是呆呆的看著眼前倒下的同伴,看著那不斷痙攣的身體,但幾秒後人群裏的一個人開始了大聲喊叫,這人沒有理會眼前地上同伴那雙乞求的眼睛和嗚咽的乞求聲,他隻是驚懼的用手抹了一把臉看著手上那鮮紅而散發同伴體溫的鮮血,因為恐懼使他的臉在扭曲後,他急忙後退仿佛死亡會傳染一般雙手慌亂的向後抓撓著,雙腳使勁蹬著那片散發著血腥的土地,終於他的聲帶開始發揮功效瞬間淒厲地傳遍了整個小鎮,他趔趄地站起身來轉身跑出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