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灰色的!雷聲很響!
閃電撕裂長空!
誰?
誰發出了一聲長嘯?誰和雷聲爭鳴?不甘、不屈!完全不一樣的聲音!
在一個十分平常的小院,繁花已經謝落,滿地的落葉,說明秋已來臨。
徐格不停的踱著腳步,房間裏的聲音,已經完全覆蓋了他所有的思緒。他聽著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呻吟,滿心不忍,但又有喜悅和期待。老來得子,豈有不悅?可是妻子已痛苦叫了好久,還不見孩子的聲音!天上的電閃雷鳴,也跟著鬧哄!
已是深秋,又怎能有雷聲、閃電呢?而且剛才的天空,分明很是晴朗。
接生婆已經滿身是汗;床上的美婦,牙齒咬得緊緊的,額頭上也全是汗水;屋外的腳步還沒有停止挪動。
天空突然明亮了!
雷聲消失了!
閃電也沒了!
寂靜的。
靜靜的沒有聲響!
突然小孩啼哭!突然有人狂笑,有人大哭!熱鬧了,這個寂靜的小院!可是這個小院的主人,沒有增多,也沒有減少!
一個人出生,一個人死去!剛出生的人叫徐落;死去的叫王環!唯一和這兩人命運相連的是徐格,此刻靜靜抱著懷裏的兒子,看著天空,本來就很是蒼老的臉龐,現在突然增加了幾道皺紋!沒有人注意,他懷中的小孩,望著那張蒼老的臉龐,突然笑了!笑臉顯得稚嫩,但笑顏卻顯得滄桑。
徐落兩歲了,可是還不會說話,而且突然的陷入了沉睡中!
一個人可以沉睡多久?
這個問題,是徐格一直思考的,從徐落出生,一直到現在,從來沒有停止過。他不是書生,他思考的不是哲學問題!他看看懷中的小孩,已經八年了。孩子已經長得他有些抱不動了!一直沉睡,他隻有在他睡夢中咿呀說話時,把流食放入他的嘴中。
“要是別人早都放棄了!”
“他是看著孩子,想著他的妻子啊!怎能放棄?”
周圍人的議論,從來沒有停止,有人說,徐格偉大,有人說他傻;有人說徐落不會醒了,徐格說會醒的。
打開木箱,存放好久的書本,灰塵已滿滿的將他們吞噬。小心翼翼,翻開書堆,一塊金色的手帕。
“老祖宗世代相傳的東西啊!可惜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在我這一代,我還能活多久,這東西誰又替祖宗保留下去?”弱弱的疑問,沒有人聽到,但是他眼裏的淚光,照映著一個熟睡中的小孩。這熟睡中的孩子自然就是徐落,而擦著眼淚的中年人,不是徐格,又會是誰?
沒有人注意,一滴眼淚,從那熟睡的小孩眼裏,悄悄滑落!金色的手帕,突然變了顏色,暗淡、無光!這世代相傳的東西,從來沒有破損,而剛剛還是好好的,怎麼此刻,卻變成這樣了?徐格看著手中的手帕,愣愣的出神。
沉默持續好久,突然的啼哭,從手中的小孩嘴裏傳出。相對的,徐格沒有驚慌,而是狂笑。手中的祖傳手帕,也不再重視了,靜靜的滑落,不知有心,還是無意,難道是巧合?手帕恰巧落在啼哭的孩子手中,然後消失了。徐格沒有注意,他隻是看著小孩,心裏滿是歡喜;眼角都是欣喜的淚。
這一天,這個沉寂十年的小院,再次熱鬧了。相對於十年前,所有人都是滿心歡喜。
“徐格,孩子醒啦就好,你也可以專心研究劍法了,希望你能加入我們小鎮的獵隊。”
“徐格,別忘了,打到獵物,送我哦。”
徐格沒有說話,他的眼睛裏全是身旁的小孩子,十年之前,他是遠近文明的獵手,對於鎮子中的獵隊,他從來不看一眼!因為他一人,足以消滅絕大多數的獵物,他也很是好心,把每次的打到的獵物送給左鄰右舍,所以這十年,即使他隻能在家照看著徐落,可是左鄰右舍,沒有忘記他,每次打獵回來,都會分給他。
宴席持續好久,從日出到日落,而這次籌辦宴席的目的,確是因為一個沉睡小孩子的蘇醒。徐格看著徐落,眼裏滿是愛憐,可惜徐落不會說話,眼睛也是無神的,像是還在做夢,又像是在思考一個很深奧的問題。
“手帕不見了!”徐格一個人自言自語到,他已經習慣每天的自言自語,因為他堅信,徐落能聽到,即使在沉睡中,也會學習說話。在屋子找了好久,沒有找到:“也許被人丟掉了吧!畢竟是個暗淡無光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