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深淵終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測。
這是我混跡江湖數十載,得到最有用的一句話。
我是被丟棄的孩子,我不記得我的父母,我不記得我還有沒有活在世界上的親戚。
我隻記得就在我快要餓死的時候,是白爺救了我,他是潮州人,三十多歲,無兒無女,撿到我後,他很激動的說這是上天的緣分,他給我取了個名字叫做千九。
我不知道白爺名字,隻知道別人都叫他白爺。
白爺是個很古怪的人,他從來都不用出去上班,天天待在家裏麵抽煙,就有花不完的錢,每次過節,就會有很多紋身大漢,給白爺送煙送酒,非常的客氣。
白爺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打牌,而且基本上把把都贏。
每次他打牌的時候,心情就會很好,然後賞我幾十塊錢叫我去買零食吃,他無聊的時候,還會教我不少玩撲克牌的戲法。
我經常會拿著他教給我的戲法,去逗女孩子開心。
原本我以為生活就會這麼過下去,可直到一場意外,讓我不得不遠走他鄉。
還記得那是個周五的晚上,剛剛放學的我,還沒有來得及和同班的同學去遊戲廳,就被白爺一個電話給叫了回去。
回到家的時候,我就看到白爺坐在家裏麵抽煙,此時他的身邊還站著幾個紋身大漢,我認識這幾個人,之前經常來我們家送禮。
我到家後,直接將書包當球一樣踢到沙發上,然後好奇地看著白爺:
“叫我回來做什麼?我都和朋友約好了今天去打遊戲的,都被你給攪黃了。”
“嘿,小兔崽子,叫你回來當然是有事情,等一下你跟著我出去一趟,正好帶你去長長見識。”
白爺見到我這副不著調的樣子,直接站起身,拍了下我的後腦勺。
我無奈,撇撇嘴,說:“又去看你打牌嗎,不去不去,好無聊啊,我還想要讀書考大學呢,你這不是耽誤了我這個清華北大的苗子嗎?”
“少在這裏胡說八道,這次不是和你開玩笑,晚上就和我出發,學校那邊我幫你請假了。”
見白爺這麼說,我看著不像是開玩笑,隻好無奈點點頭。
晚上簡單吃完晚飯後,白爺就帶著我上了一輛車,我在車裏麵犯困,可白爺則還是在抽煙,此時的車內氣氛非常壓抑。
片刻之後,車子就在一個會所門口停下,白爺拍拍我的肩膀,眼神示意我下車,我打個哈欠,詫異地看看四周。
我被帶著進入了會所,一路來到電梯裏麵。
此時的白爺和兩個紋身大漢一句話也不說,等電梯來到三樓後,直接帶著我進入了一間包廂。
在包廂裏麵已經有三個人等候著了,兩男一女,看起來身上充滿的貴氣。
隻是一眼,我就知道,這幾人來曆不簡單。
我們剛剛進去,為首的女人就笑著朝我們說:“終於來了,等你們很久了。”
白爺冷著臉看著女人,也不說話,直接坐在位置上,然後示意我站在身後。
我隻能老老實實的站好,眼睛總是時不時亂瞟。
這時,我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去,就發現剛剛說話的女人正在死死地盯著我,眼神中滿是複雜意味:“這怎麼還帶了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
“這是我兒子,怎麼了,有問題嗎?”
白爺不滿地瞪了眼,看得出來,白爺和這個女人的關係不是很好。
“嗬嗬,看來白爺也沒有江湖中這麼厲害嗎,來打牌還帶著個燈。”
燈?跟隨著白爺這麼多年了,我也知道了不少事情,正所謂情緒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好控製的存在,當一個人打牌輸得太多了,就會失去理智。
這個時候,就需要有個人來提醒,這種人一般都被稱為“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