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定軍山
“一二三四……齊步走”清晨的深山老林寒氣逼人，河溝裏到處是冰凍的河灘，懸崖上懸掛著閃閃發光的冰吊，小溪流被凝固地掛在岩石頂上，遠遠望去仿佛是粉妝玉砌的世界。訓練場上的草地象撒了一層鹽，霜花覆蓋了草地，戰士們吹出的水汽象開水茶壺出的熱水汽。然而，同誌們的訓練卻熱火朝天。
“狗子，石頭兩位出列！你們看見場邊的草地上的麻雀了嗎？騎馬過去！不準用槍！打中數量多都獲勝！”根子一聲令下，隻見狗子和石頭飛身上馬，收起中正式步騎槍，悄悄放緩馬兒，接近麻雀群，一群小麻雀正在草地上嘰嘰喳喳，上躥下跳，足有一兩百隻。隻聽“嗖嗖嗖”一陣輕響，隻見狗子和石頭從懷中一摸，各撒出一把飛鏢。隻見麻雀堆轟地一聲飛散。再看草地，二十隻麻雀已經中了鏢。這鏢可不是一般的鏢，那狗子是一把秀花針，足足射中了十一隻麻雀。而石頭見是石頭鏢，就是小孩子們最愛玩的打漂漂石，薄石片磨得邊緣鋒利，就成了石頭鏢。而中了石鏢的小麻雀有十二隻。
“嘩……嘩……好身手……”同誌們高興地跳起來，叫好聲和掌聲久久不息。根子歪頭看了一下左側的衛生隊小門丫頭們，隻見她們睜圓了雙眼，全都傻了眼。
“哇！真是高手，想不到這縫衣針和石頭片也能變成武器。看來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啊！”女隊員議論紛紛！一片替歎聲。看著她們大開了眼界，根子和他們的騎兵兄弟們畢竟算贏回了一點麵子，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回算是給這些小丫頭片子上了一課，不要高興過早，騎兵裏邊有的是高手，可真不是吃素的，他們臉上的表情除了高興更多的是一種自豪。因為遊擊隊條件艱苦，給養全靠收繳敵人的戰利品，而根據地的兵工廠生產的彈藥則大部分供給前方一線大部隊。對於遊擊隊而言，子彈比性命還金貴，因此，騎兵連要求非緊急情況，不許開槍，更多時候，他們除了發鏢高手還有猴子和郭騾子的馬上硬駑發箭，大部分同誌衝鋒陷陣，殺敵使用的還是背上的“鄭家刀”。
“兩位大哥！真了不起！能不能教咱們學習一下，怎麼樣？咱們集體拜完全們為師怎麼樣？”剛剛表演完，姑娘們就圍住了，狗子和石頭。
“一個大男人，怎麼把繡花針使得那麼熟練？快說說！教會咱們！以後可以節約許多子彈，咱們這衛生隊別的缺，唯一不缺的就是各種鏽花針！怎麼樣！是不是要求拜才行！來！咱們現在就拜”說完花班長帶頭跪下來，行起了拜師禮。
“師父！收下咱們這些徒弟吧！你教咱們發鏢，以後你們的衣服我們給洗，怎麼樣？這條件不錯吧！”
看著她們一個個一片誠意，狗子和石頭，有些心軟。“好吧！好吧！你們先起來吧！我們答應教你們！”
“這樣吧！每天中午休息，你們準備好石片和繡花針我們在訓練場每天訓練兩個時辰，咋樣？”
“行！遵命！師父！別說兩個時辰，就是半夜訓練，我們也不會反對！咱們真想早點學點絕活，將來多殺鬼子！”姑娘們一聽師父終於答應了，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師父，我能問一下你們尊姓大名嗎？將來咱們出師了！有人問咱這絕活哪兒學的，咱總得報個師師父大名，嚇一嚇他們，可咱總不能說跟狗子和石頭學的吧！人家一聽不笑掉大蔬呀！”英子和蘆花一臉認真的問道。
“妹子們！真的對不住！不瞞你們說。咱倆還真不知道咱倆姓什麼，咱爹死得早，咱娘死時咱倆還很小，的以真得不知姓啥！要不這樣！咱們的大哥根子連長姓魏，咱倆也就跟他姓吧！估計根子哥也不會反對咱們跟他的姓，你們以後就叫魏家石針鏢吧！”狗子鬼點子多，他有些得意洋洋地說，說完一指石頭“石頭兄弟！你看咋樣？”
“行！姓魏就姓魏吧！畢竟咱和根子哥是親如兄弟的一家人嗎！隻是咱們這點三腳貓功夫實在不值得顯擺，和咱根子哥比一下，咱們那點小手段實在是小巫見大巫，我看咱先教一下可以，但不要叫妹子們瞎嚷嚷！”石頭一向比較沉穩，他邊擦著手裏的中正式步騎鬆一邊悶聲悶氣地說。
“行！行！我們全聽師父的!你們隻管教就是了！咱們保證不顯擺！花班長帶頭作了保證。每天午後的訓練場角落，姑娘們練得興高采烈，剛開始是紮大南瓜，紮山藥蛋，總之是死靶子。後來個把月功夫，她們已經開始找一些活物來練靶子，反正每天的晚飯，同誌們總能吃到紅燒麻雀肉。雖每人隻有一小塊，但這裏的條件能每天開個小葷，打個牙祭，別提多美了。”
“班長！你們哪兒弄來這麼多麻雀呀！該不會你們改行養麻雀了吧！”猴子有些不解地問，他一邊大嚼著碗中的一小塊麻雀肉，一邊盯著郭騾子的那一小塊。”
“你小子！別吃著碗裏盯著鍋裏啊！要知足啊！怎麼！想吃啊！想吃自個去打呀！別說麻雀了，這山裏兔子比麻雀還要好打！怎麼樣？有興趣嗎？我教你下套子，咱不費子彈，一個套子可以套兩三隻，要下，咱們訓練後去後山試試？”
“行！我拜你為師吧！說好了！打了兔子，我的那份肉歸你，算作拜師禮吧！”
“行了！行了！咱可不象有些人！借收徒弟收別人好處，咱可是真正的貧下中農，對窮人有深厚的革命感情，不會對咱的兄弟姐妹敲詐剝削！”郭騾子說完故意看了一眼衛生隊的姑娘們。
冬日的午後，太陽暖洋洋地照著訓練場，近處的小河邊牛羊正在吃草，公雞正在啼唱，狗兒在草地上撒著歡兒返趕嬉鬧，後勤班飼養的豬兒也放了出來曬曬太陽，它們拖家帶口懶洋洋地在草堆裏覓食，好一浪田園風光。
“呦！這是誰的鞋墊啊！真的漂亮！你看！上麵還繡有鴛鴦鳥戲水呢？”
“誰的？誰還能有啊！是狗子和石頭的唄！”猴子一臉神秘地笑答。
“人家可不一般了，收了徒弟，成了師父，衣服有人洗，鞋墊有人送，聽說過了多久就要有喜酒喝了！”
“什麼喜酒！誰結婚呐”郭騾子有些吃驚。
“我說你個騾子，光知道驢打滾、騾騷情，真是騾子球－－－－白大”。
“去你的，別賣關子，誰的喜酒，該不是你這個猴精要娶婆娘吧！唉！我看你年齡還小嗎？咋啦！等不及了？”
“哈！我說你個騷騾子，真是不開竅！”
“我猴子可沒那豔福，說實在的，咱的父母恐怕還沒出生呢！這喜酒呀!當然是人家有女人緣的喲！”猴子有些酸酸地說到還不時作個鬼臉。
“是啊，鴛鴦可不是隨便繡的，多半是相中了，那可是送給意中人的信物啊！咱們寨子裏隻有被相中的後生才有可能收獲情妹妹贈送的定情信物，除了鞋墊還有荷包和汗巾！”
“怎麼啦！誰給你們送荷包和擦汗巾呀！喲,狗子和石頭，哪個姑娘看上你們了！快說給我們聽聽！我樂意為你們作個媒人！”隻見一身軍裝的王西丫頭走了進來，此時因為縱隊編組她已經升任特務連連長。
“嫂子，今天怎麼有機會來串門啊！咱們說的是別人的事，咱們哥倆是娘胎裏帶的，天生有不少毛病。直有了中意的，我們一定請嫂子當個紅娘！”狗子和石頭連忙站起來。猴子和郭騾子幾個兄弟聽見連長夫人來了，也都圍了過來。
“咱們剛編組完成，為了加強咱們各個連隊之間的兄弟感情和血肉聯係，隊部黨委會議研究決定由我牽頭普及一次抗日愛國歌曲的傳唱，以增強咱們大隊全體戰士抗日救國的信心和勇氣。從明天開始各連隊訓練之前要抽兩個時辰訓練學唱，由我任教員，這是隊部印發的歌詞，你們先提前記一下詞。”王四丫說完後特別掃了一眼狗子和石頭。
“聽說你們倆山歌和船歌號子唱得不錯，都有一幅好嗓子，希望你們多努力一點，趕早學會好教其它連隊的同誌們，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任務時間又緊，一個月之後還要進行歌詠比賽，兩們小弟可要助嫂子一臂之力啊！到時候我請你們吃臘肉豆豉！”王四丫說完狡黠的一笑。
“放心！嫂子！我們一定盡力幫忙，這唱歌也是咱們的拉手好戲啊！不是吹的，一看山歌比賽在九村十八寨還奪過頭幾名呢！”
“是啊！是啊！我和狗子哥一定盡力幫助！別的不敢說，保證咱騎兵連不用嫂子操心而且力爭騎兵連壓比賽第一。噢！對了！衛生隊那裏我去當教員，保證早日教會他們!”石頭拍起胸脯表了決心。
那衛生隊雖然是些小丫頭，嗓子不錯，都能唱山歌漁歌，可就是一點－－－－不識字，這不！剛剛參加了大隊組織的掃盲班，充其量也就是認得三兩個字，要知道，記不住詞這歌可沒法唱了，王四丫這幾天正為這點事心理犯嘀咕，想不到這石頭竟自告奮勇，挑起這幅重擔。王王四丫心裏甭提多開心了。
“行！兩個兄弟！你們抓緊去布置吧！有什麼困難找我解決。我們一齊努力把這個活動搞個熱火朝天，咱們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知道你們多年跟魏隊長魏大叔在一起，他可是船幫中數一數二的漁歌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