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絕處逢生(2 / 3)

“快!動手!開箱驗貨!一個也不要放過!”

“唉!唉!官爺!來抽支喜煙歇一下!”支客師許三爺一邊遞上煙,一邊從袖筒子裏偷偷遞過去紅綢包裹得齊齊整整的早就預備好的“見麵禮”大洋一千塊。誰知此次不好使,煙接了,紅綢包的大洋一手推開。

“不好意思!東家!多有得罪!我們也是吃人家飯,端人家碗的,受人家管,上命差遣,不得不這樣做,還請東家不要怪罪弟兄們。銀子請收回,我們再執行公務,請東家自重!”煙已經點起,手底下卻不停,早已打開了跟前的一個木箱,聽著雷站長的一番說辭,絕對滴水不漏,聽起來客氣恭敬,實則隻有一個字:搜!對不起!

搜到底!別說大洋,啥都不管用了,一句話,這回要動真格了。糟了!看來!我們早被狡猾的軍統特工盯上了。那些兄弟不露身色,卻無處不在。一揚手,根子趕緊放飛了三隻信鴿,一隻鴿子飛去遊擊隊總部:出事了!請火速增援。一隻鴿子飛去離平安鎮四十裏的根據地馬幫。另一隻飛向已經在半路準備接應他們的孫二黑孫連長,讓他火速增援,越快越好。

眼看要露餡了!無毒不丈夫,與其被查出來處於被動,不如先下手為強。突然出擊,打倒這些害人精,然後很快帶貨離開。說幹就幹,根子一使眼色,一共六艘船上的幾十個兄弟和早已等候在岸上碼頭的接應隊員同時突然停下手中活計,亮出家夥,清一色的美式湯姆遜衝鋒槍,噠噠噠!突突突!甚至還有幾把捷克造輕機槍霎時平安鎮碼頭槍聲大作,船上岸上一起開了火。

由於事出突然,這夥軍統局的朋友還真沒有見過敢跟他們這樣的“東廠太監”叫板的不要命的主。他們一時有點懵,電光火石之間,十幾個軍統局的朋友已經見了閻王爺。一看竟然還有“公然對抗”禦前侍衛的主,雷站長有點發愣,可幾秒之後,他迅速抄起家夥,指揮已經占了上風的手下迅速反擊,一邊嚴密封鎖了陸路和水路出口。剛才看熱鬧的老百姓不知道這明明很熱鬧的大紅喜事可轉瞬間變成了屍橫遍地的沙場,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作鳥獸散了。畢竟這些軍統朋友是有備而來,早就做好了硬碰硬的準備,所以各種家夥準備齊全,甚至有不少的繳獲小鬼子的手雷。這種東西爆炸彈片非常多,殺傷力特大。一陣爆炸過後,眼看著船上幾十個遊擊隊員所剩無幾,幾隻船也已經被炸毀。熊熊大火籠罩了碼頭。千鈞一發之際,孫二黑的連隊趕到了,隻見他們手榴彈、長槍、短槍一陣招呼,很快壓製了軍統的火力。

“快!船上的東西搬不動的不要了!迅速撤離已經上岸的貨!郭騾子!快!準備小鋼炮火力支援!”孫二黑一聲令下。幫!幫!幫!......一通炮響,軍統局的夥計們吃了到了苦頭,一大堆屍體留在了碼頭最東岸的有卸貨處,其餘的龜縮到了有地形掩護的碼頭西腳樹叢裏。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根子率先衝上最靠岸的幾艘船,其他的隊員迅速衝上協助,火速搬運了剩餘的藥品和軍火。凡是嫁妝,每一件禮物裏都夾帶了不少的藥品和彈藥。平時也有少量經水路蒙混過關,但杯水車薪!根本無法解決根據地醫院長期急缺藥品和軍工生產奇缺原材料的窘境。所以根子和趙正勇政委商量:這次不幹則已,要幹就幹一個大手筆。所以!這次的東西絕對是戰友們用生命換來的,實在是珍貴無比。就在戰友們衝上最後一艘船搬運藥品時,敵人突然衝了出來,一排子彈打過來,幾個戰友就倒下了。轟!轟!轟!幾聲詐響,軍統的朋友們這次真的動了真格。幾顆手雷彈爆炸火光熊熊,船燃氣熊熊大火。

“不好!栓子和柱子受傷了!快快把他們救上來!”一陣手忙腳亂,戰友們把栓子和柱子撤到最東端的一個土坡上。隻見栓子被彈片擊中胸部,血肉模糊,估計是心髒受傷了、而柱子則被擊中頭部,半邊臉早已失去知覺,昏迷不醒!

“快!猴子和老李,你們四個用擔架迅速把他們送回平安鎮。記住,那裏有個德國軍營!快去!”根子幾乎是大吼起來。眼看自己的兩個兄弟生死不明,他簡直是要發瘋了。

“同誌們!跟我衝!打這幫狗娘養的!郭騾子,馬上火力支援!”一聲大吼,根子早已衝出去,後邊跟著發了瘋的遊擊隊戰友們。孫二黑帶領的分隊一個連也從西邊抄了過來,兩路夾擊,長槍、短槍、手榴彈一陣猛揍,這回這些“蔣家狗”吃了苦頭,眼看死的死,傷的傷,雷震天平時跟情報人員打交道,都比較少動手,這次遇到了強硬對手。他可不想被八路軍俘獲,為了保留軍統不“全軍覆沒”,他早已帶領四五個手下腳底抹油,開溜了。

“快!迅速撤離,打掃戰場清理船上的貨物,一箱不要落下!另外,迅速轉移輪船,派兩名同誌把輪船開回陳家溝鐵礦碼頭,其餘戰友迅速裝車,立刻撤離,孫二黑帶領分隊一個連斷後,防止敵人追蹤。”根子分配完畢,他也迅速指揮已經裝好的二十大車迅速消失在鬆林深處。

而王三爺這隻狡猾的泥鰍槍聲一響早已假裝放了幾下空槍!帶領黑狗子們迅速消失了。他可不想替軍統賣命!更何況是自己的妹夫,而且這八路軍可不能得罪!總之,安全第一,保存實力。他們是生存在國共兩支武裝之間的一株小草。

野人山深處的八路軍陝南遊擊隊駐地三麵環山的山穀平底裏。身著淺灰色八路軍製服的戰士們正在緊張的訓練中,一二三四......殺殺殺!這邊練跑步走,那邊連刺刀拚殺,訓練場上熱火朝天。

西邊向陽的山坡上,隱隱一片墳頭,那是遊擊隊犧牲的戰友長眠額地方,墳頭一律朝向東方。政委說:“舊中國老百姓處在暗無天日的雙重壓迫下,鬼子欺負,國民黨反動派又禍害。他們心中是多麼向往陽光的普照。我們的隊員,我們的戰友啊!我想讓他們每天清晨都能看見旭日東升的美景!”政委說的真好!冬日的暖陽融化了山窪裏一塊塊殘存的積雪,山坡上的鬆林在風中陣陣呼嘯,發出雷般的鬆濤。老鷹在烏藍烏藍的天際飛翔,遠處有幾支花白肚皮的喜鵲在柿子樹上呱呱叫著,爭抱著枝頭殘存的幾個凍得通紅的山柿子。

靠近鬆林的最東邊,一排是三個新墳,其中最裏麵的一個花圈已經沒了紅花,風已經扯走了,隻剩下光禿禿的竹圈子在風中搖晃。旁邊的兩個新墳則是兩個花圈完好無損,從墓碑上看,最裏麵的是遊擊隊前隊長耿雷同誌,旁邊兩位則是栓子和柱子同誌。

“兄弟!哥沒有照顧好你們!哥失職啦!哥自己罰酒三杯!噢!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打你們黑槍的那三個小子已經讓我們收拾了。算是為了你們兩兄弟報仇了,咱們任務完成了!藥品和軍火物資都安全運達根據地。為這,軍區首長、西北野戰隊司令部給二位兄弟記特等功,隻是嘉獎啊!兄弟,可惜你們已經看不見了!”根子一邊連幹了三口酒,一邊把剩餘的酒灑在墳前的草地上。

“兄弟們!來!幹一杯吧!天氣冷,喝點酒暖和暖和!”說罷,順手從懷中掏出嘉獎令燒在墳前。

“栓子、柱子你們放心吧!我們哥三人一定不會給你們丟臉的!安息吧!”旁邊跟著的狗子。石頭一起流著淚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耿隊長。二位兄弟,你們安息吧!我們哥三人先走了。”

根子現在升官了,現在是陝南遊擊隊一支隊的隊長。為了激發鼓舞士氣,根子和四丫同誌的婚禮隆重舉行。隊部駐地披紅掛彩,鑼鼓喧天,婚禮一切從簡,炊事班買了老鄉一頭豬,買了柴、青菜、蘿卜,結結實實燉了一大鍋。為了喜慶,縱隊司令特批了一馬車鋪灣白酒,戰友們人手一瓶,喝了一次過癮的酒。酒足飯飽之後,根子站了起來。

“同誌們!耿大隊長犧牲了,前一段由趙正勇政委兼任大隊長!今天!上級黨組織給咱們野人山遊擊大隊又派了一名新大隊長!下來!有請新人大隊長講話!”根子帶頭鼓掌,台下掌聲雷動。掌聲和歡呼聲中麻六一身嶄新的八路軍軍服,立刻讓人覺得有股說不出的幹練和沉著。

“同誌們!我姓魏,以前是一個苦力放排漢,我的三十幾個弟兄死在八爺手中,我也是死裏逃生,活到現在。後來我在野人坡的玄妙道觀當過道人,作了陝南地下黨組織的秘密交通員。雖說很久沒有在槍林彈雨中衝鋒陷陣,但我有豐富地對敵鬥爭經驗!眼下,小鬼子日落西山,眼看快不行了。可咱們的死對手,國民黨反動派卻不想讓老百姓過安穩的日子。他們已經等不及了,他們動手,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一席話,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隨後是趙正勇政委的發言。隨著全國抗戰形勢曙光初現,西北各八路軍遊擊隊進行了改組和整編。原陝南遊擊各支隊合編為陝南野戰縱隊,設立縱隊野戰司令部,照例設在易守難攻的紅二十五軍駐地平坦縣城。縱隊下設十個大隊。其中陝南有野人山遊擊大隊。每大隊下轄十個支隊,分別配備騎兵隊、步兵隊、機槍隊、特務隊、工兵隊、迫擊炮隊、以及後勤隊、鋤奸隊和醫療隊、偵察隊。這根子所在的一支隊就是一個騎兵隊。清一色隴西良馬,大部分是當年繳獲隴西土狼陳二愣子的戰利品,每人配備一支中正式步騎槍,還有一把專門打造的大刀。說起這大刀,不能不說一下這平安鎮美名遠揚的鐵匠鋪鄭家鐵匠鋪。這平安鎮以前有不下二十家鐵匠鋪,原料產自陳家溝一帶深山,有小量私人開采的鐵礦石。在這裏有沿用了五百年的煉鐵爐。聽說煉鐵時不允許女人到場。以前的鐵幾乎全鑄造成鐵鏵犁,遠銷川鄂各省。而為了給八路軍遊擊隊打造這些軍刀。這個鐵匠鋪掌櫃鄭老五居然聽了別的生意不做,專心打造軍刀。耗時六個月,終於打造出了黑如墨,快似削鐵的軍刀,據說快到可以輕鬆砍開一撂十個銅錢而不缺刃。而且吹毛立斷,毫不誇張地說:這些刀足以和《水滸》中楊誌賣的那把寶刀一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