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忍不住地湧了出來,卻瞬間被大風吹離臉龐,他的身影離地麵越來越近了。
他已經看到半山腰處那無邊的綠色森林,蔥蔥鬱鬱,在他的眼中不斷放大,似乎那裏便是人生的盡頭。
而他就像是一隻渺小的螻蟻,不受控製地正投入死神的懷抱。
他努力地翻過身來,仰麵朝天。
空中的雲朵緩緩飄動,形狀變幻莫測,有的像匍匐的小兔,有的像張牙舞爪的雄獅,其餘各種,不一而足。藍天因為有它們的點綴也顯得有了生氣。
它們慢慢移動著身子,偶爾從太陽身邊擦過,染上一層絢麗的金邊。卻也似因為懼怕太陽,不敢久留,又悄悄地飄走了。卻依然阻擋不了消散開來的結局。
也許它們的一生沒有什麼遺憾了,不管怎麼說至少它們曾經輝煌過。
可是我呢?!
淩霄在強風中依舊睜大了雙眼,任憑淚水流淌,嘴角卻露出了笑容,隻是那笑卻是充滿了苦澀。天空中的美景依舊持續著,各種各樣的雲兒前赴後繼,能在臨死之時看到這種景色,算是一種安慰嗎?
如果真的有死神,那麼他必定也有一點點的善良吧。
世間還是那麼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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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二十多平的房間顯得很空曠,屋內擺設極其簡單,僅有一桌一椅一床。房頂是天藍色的承塵,四周牆壁雖經曆歲月微微有些泛黃,卻幹淨的很,看不到一點灰塵。
房門是關著的,微微露出一絲縫隙,不遠處的牆上嵌著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戶。陽光穿過窗子射到屋內,在地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倒影。
淩霄眼珠轉動,片刻便將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身體上下傳來的陣陣疼痛提醒著他周圍這一切的真實。
這是哪兒?為什麼我沒有死?
從三千多米的高空摔下來,他不認為自己還有活的可能,可眼下自己卻清醒地躺在一張床上,雖然很痛,但至少渾身上下是完整的。
剛剛醒來的淩霄急於想弄清楚情況,掙紮著想坐起身來,奈何稍微一動後背便是熱辣辣的,疼痛難忍。他這才發現身上穿著一件幹淨的布袍,卻不是自己的那件。
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淩霄也就放棄了,靜靜地躺在那裏。
既然沒死,也就不急於一時了,說不定一會就有人來了,到時候再問他也不遲。
淩霄雙眼盯著房頂,腦中回想著那天的一切。
到底是誰對我下的毒手?
當時在山頂一共有兩百多人,除紫霄門的方若雲和柳劍之外,其他都是來參加入門測試的少年,我跟他們無怨無仇,到底是誰非要致我於死地呢?
他首先把柳劍方若雲二人排除了出去,接著是葉青,自己對他有救命之恩,而且葉青也絕非心思歹毒,忘恩負義之人。
穆青萍,淩霄想起這個紫衫女孩,眉毛微微皺起,片刻後搖了搖頭。
雖說他經常跟她鬥嘴,不過兩人都是在開玩笑,還不至於讓穆青萍對他起了殺機,相反除了葉青,穆青萍是他接觸最多的一個人,勉強也算得上是普通朋友,應該不是她。
那還會有誰呢?其他人我連名字都不知道,更是沒有跟他們說過一句話,殺人總有動機的,名利權情仇,無外乎這幾種而已,可他與那群人相識不過半天,或許他們對淩霄有些不滿,但還不至於殺人吧!
淩霄苦苦思索仍是不得要領,便將當天的事從尾到頭的仔細想了一遍,他想到了自己臨破陣之時戲弄的一個少年。不過他根本看不到我,我出來後他應該還在原地沒有出陣,所以不可能是他。
他又從山頂之時往前推,推想到了剛剛來到山腰之時,又推想到了九鬆莊內。終於,幾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他腦海。
如果說他與誰有舊怨,那就隻有齊宏遠段文一夥人了!
原來是他!
淩霄雙目一凝,他終於想到了到底是誰對他下的毒手,他也沒想到此人心胸竟是如此狹隘,妒之一字害死人啊!
淩霄也開始反思自己的所做所為,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處處表現的太優秀隻會徒增他人忌恨,也許韜光養晦,大巧藏拙才是立世之道。
正當他反省自己之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自門口走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