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有,床榻和鮮花的中央,有四枝古舊的燭台,上麵的鮫燭是燃盡的。
但,此時,窗外的日光照射了進來,使屋中有一絲絲的溫暖。
可,她的心,絲毫溫暖不起來。
天亮了,一切,結束了。
她看到,她裸露的身體,仍是瑩自如玉,隻是,她的雙腿問,是一灘早就幹涸的血。那,是她的處子之血。血液的芬芳早就沒有,空氣裏流淌的,是蘼蘼的味道。那些味道,該是來自於那個男子的。是陌生的氣息。
那留下味道的男子早已不見。她隻能猜測他是誰,他究竟是誰,她卻是沒有看到的。唯一的能肯定的,就是他和她,都被算計了。如果不是被算計到,不會有那樣瘋狂的掠奪,完全不節製的侵占索取。那樣的感覺,讓她覺得,那男子的本性,仿是迷失的。隻是,設局的那人,似乎預計錯了,現在,那個男子不在了,這裏,惟有她一個奸婦,不是嗎?
配合她這局戲的男子,該是清醒得比她早,所以,不在了!這出被謀算的戲,因此,或許,並沒有得到圓滿的演繹。哈哈,隻有她一個人!她突然,仰起臉,笑了起來。
是笑這個出錯的步驟,還是笑,自己本就是個最可笑的人呢?
可是笑過之後,痛過之後,還是一樣要麵對接下了的事情。牆上的窗口射入的光照,使得有些黑暗的房子有些許的明亮。這些許明亮,讓她身上的汙垢都無處藏匿。真髒啊。
堆累在榻側,讓她生起一陣厭惡,她用力將那裙袍揮拂至地,心底,卻清楚,能揮走的,也不過是這死物罷了。
紗慢,很薄,隻是,棱角,很咯人,咯得她,一陣的疼,那處疼,隻有一處來自她胸部的左上方。
擁著血紅紗慢的手,碰上去,那裏,除了,緩慢的跳動外,每一跳的起落都帶著絕對的疼痛。
她知道。彼處。是心的位置。
原來。心。還在。
這顆心,在即將停止跳動之前,還會有疼痛。
然而,這份疼痛,隨著她出現在逍遙別院的時候,顯得更加的蒼白無力。
隻是這樣的裝束根本不足以讓她走回去,可是,零碎的衣物靜靜的躺在地上,想要拾起依然沒有了任何的作用。
這個簡陋的屋中,除了那床、花、燭台,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物什,現在比找出陷害她的人更加疼痛的是她要如何走出去。
僅憑身上的這個薄紗,她是無法邁不出去的。
而這樣的****,簡直是比死還要難過。
隨即,踏下床來,想要再次看看是否有讓她可以走出去的衣服,畢竟,既然有心人連花都準備好了,那麼也不會差她那一件不算值錢的衣物了。
不是嗎?
當一個女人被逼到想要使出狠毒的招數時,那麼代表著她應該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冷雅竹細細的想了一下,接下來她該要如何去對付那些輕看她的人。
可是,事情……
“小姐,小姐……”急切的呼喊聲從門外傳來。人未到聲先入。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冷雅竹嚴厲的聲音從青兒頭頂上飄過。
青兒頓了一下,隨即立刻說道:“小姐,出大事了,老爺……老爺……”青兒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開口,擔心小姐是否真的承受這樣的打擊。
“說。”不容人質疑與抗拒的口吻。
“剛剛我去街上聽到皇上要處斬老爺……”青兒的聲音略低了下去,眼睛直視的僅僅是地麵,因為她不敢去看小姐的。
冷雅竹身體恍惚了一下,木訥的開口。
“你說什麼?”
“皇上明日在午門處斬冷侯爺……”青兒抬頭看著小姐,再次的給予了答案。
“處斬?為什麼?”冷雅竹說完身體直直跌坐了在地上。
“小姐……”青兒一聲驚呼。
“我要回去,青兒,你立刻找馬車……”冷雅竹在青兒的攙扶下,慢慢的站起來。
“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走。”不等說完,一個人踉踉蹌蹌的朝著大門口跑去。
青兒一路跟著小跑過去。
扶著小姐做好了馬車,吩咐車夫立刻趕快會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