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不可能知道,其實木屋隻在十分鍾的路程外。
“你瘋了!這麼冷的天,我的腳都已僵了,又在下雪,你居然要休息?”戈登尖叫。
漢森卻冷靜地說:“孩子,坐下來,我手伸進裏麵的襯衫的時候,不要緊張。我裏麵有兩個三明治,不是槍。”
漢森扔一份三明治給他,戈登一手接住。
“你說有兩個,我兩個都要。”
漢森微笑著,扔給他第二個三明治,然後掏出熱水瓶,“你最好連這個也拿去。”
“你相當慷慨嘛,老頭。”戈登撕開了三明治。
“那可不是免費的,你要付錢,應該是八千美金,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
戈登的嘴巴停住了。
“你真蠢,那筆錢我費好大力才弄到,怎麼會輕易地給你?”
“哼,即使那樣,你最終還是會給我的。要活命,那還是低價錢呢。 你們昨夜怎麼上了那輛老爺車呢?”
“逃出那個小鎮後,我們在一個彎道處找到一個冷僻的地方,希望可以攔住一輛車;但是好久才過來一輛車,差點沒把我碾死。估計他們會去報警,所以我們拿著手電筒,逃入樹林,想找個屋子過一夜。就這樣。”
“你不知道你們是多麼幸運!這高山上沒有人居住,我想你們是誤打誤撞,撞上那輛破汽車。”
戈登喝完了茶,繼續說道:“也是好事。我的同夥中彈了,快見上帝時,開始下雪,手電筒的電也差不多用光。我找到一些幹柴,生個火。下一件我所知道的事,就是你來了。”
漢森搖了搖頭:“你知道你應該凍死,不是嗎?你剛剛用完一個人一生中僅有的一次運氣。”
戈登擺了擺手:“少說廢話,快走吧!”
漢森卻紋絲不動,說:“不付款之前我絕不走!”
戈登打開了手槍的保護蓋。
“戈登,不要衝動。你開槍殺我,然後你在山中到處轉,一直轉到死亡;也許你的運氣不錯,能找到一條路或是一間房子。可是你那雙糟糕的腳呢,我估計頂多再能走數小時,然後你就成了一個真正該做截肢手術的患者了。另一方麵,我可以領你到處轉,一直到你冷得撐不住,兩腿壞得向我討饒,求我背你。等到那時候,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取走錢,一走了之。但我寧願你現在把錢交給我,那樣我們兩人就可以一起平安下山。你想想看,你的雙腿和生命難道不比八千元前重要嗎?”
“假如我給你錢,你能多快領我下山?”戈登問。
漢森聳聳肩,撒謊道:“也許一小時吧。”
戈登開槍打到漢森頭頂上方的樹枝上,震得雪花散落。
“好,我姑且信任你,願意再跟你走一小時,到那時如果我們還沒能下山的話,我就殺了你。假如你現在不走的話,我就在這兒殺你。”
漢森歎口氣,伸手去取來福槍,他覺得自己逼這孩子已經逼迫夠了。
戈登雖然吃了食物也喝了熱茶,但仍在半僵凍中,而且靠那雙不靈活的腳磨磨蹭蹭地跟著跑,很可能已經快透支了。
他領戈登下了山坡,來到一道有轍跡的石砌矮牆,那條有轍跡的路像隧道一樣,穿過樹林。石牆隻有膝蓋高,但是牆那邊的路麵卻很低。
這對漢森並無問題,他可以越過矮牆,輕鬆地跳下去。而對於肌肉寒冷,兩腳凍僵的戈登卻沒有那麼輕鬆了;但他別無選擇。
“下麵會好走一些。”漢森告訴他。
“我們走哪一邊?”
漢森搖了搖頭說:“告訴你,沒有錢,我隻能領你到此地。”
戈登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團團飄落的雪花和樹林,把他孤立在一塊幾平方米的世界裏,矮牆和路繼續延向看不見的地方。
“你準不準備和我談談生意?” 漢森刷去石牆上的雪花,坐了下來。
“我準備宰你,你這貪心的老農夫!我可不會讓你任我在此地死亡,以便你獨吞那筆錢。我現在應該宰掉你,自己冒險!”
“在你開槍之前,記住,如果你選錯方向,你就死定了。等你認為選錯時,要再回頭可就晚了。即使你知道正確的方向,你也不能保證,能持續多久。然後,州警來了,你就滿意了。你需要的是一輛車,而我就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