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鄭離依舊盤坐著,但底下卻多了一個草席子,並不精致,但裏外裏的幾層草足以讓坐它的人感覺到十分舒服。黃塵依然坐在他的對麵。

“塵兒,今天我要正式教授予你鬼穀門地絕學。首先你要知道,世間萬物都有其運行規則,日落又日出,冬去春又來,花開花落,生老病死,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軌跡,而人,則是天下最為複雜的事物。自女媧造人,賦予人類智慧起,人類就成為了世間的主宰。人無時無刻都在變化,前一刻所想的事物,在後一刻就有可能發生根本性的轉變,因此,要想揭露人最本質的運行規則,則成為了一種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鬼穀子祖師爺學究天人,以他無上的智慧結合對人世間的體會,自創了一整套係統的理論。它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十三篇,但它的內容卻包羅萬象,揭露了人的本質和行為規則的秘密。它,就是我鬼穀門的絕學—勢訣。”

“勢者,運行規則也。勢訣,則是一切學問的源頭。試想一下,如果你掌握了勢,你隻要看到這個事物發展的開頭,你就可以預測到事物發展的過程甚至是結果,無往而不利。我鬼穀門能人輩出,無論是在縱橫學、兵法、政務、商道、仙道等領域,祖師們無一是該領域的佼佼者,原因無他,隻是他們掌握了勢訣,掌握了一切學問的本源,他們隻是根據自身的興趣而選擇了自己的領域罷了,其實他們要是選擇其他領域,肯定也是該領域的最頂尖人物。這樣,你應該能了解師門絕學的特殊之處了。”

黃塵本來已經對師門絕學有了一定的抵禦力了,但還是完全無法消除鄭離所帶給他的震撼。眼前的人正是這無上絕學的擁有者,他究竟創造了一個怎樣的傳奇呢?黃塵對其非常好奇,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詢問的時候。

“勢訣一十三篇,捭闔第一,反應第二,內揵第三,抵戲第四,飛箝第五,忤合第六,揣篇第七,摩篇第八,權篇第九,謀篇第十,決篇第十一,符言第十二,轉丸第十三,全文共計七千五百九十二個字,字字珠璣,現在為師將勢訣傳授予你,你須得用心記誦,同時也須記住,傳授勢訣隻能口耳相授,萬不可見於文字。”

“捭闔第一。粵若稽古,聖人之在天地間也,為眾生之先。觀陰陽之開闔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門戶,籌策萬類之終始,達人心之理,見變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門戶。故聖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變化無窮,各有所歸,或陰或陽,或柔或剛,或開或閉,或馳或張。是故聖人一守司其門戶,審察其所先後,度權量能,校其伎巧短長。夫賢、不肖;智、愚;勇、怯;仁、義;有差。乃可捭,乃可闔,乃可進,乃可退,乃可賤,乃可貴;無為以牧之。審定有無,與其虛實,隨其嗜欲以見其誌意。微排其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實,貴得其指。闔而捭之,以求其利。或開而示之,或闔而閉之。開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闔而閉之者,異其誠也。可與不可,審明其計謀,以原其同異。離合有守,先從其誌。即欲捭之,貴周;即欲闔之,貴密。周密之貴微,而與道相追。捭之者,料其情也。闔之者,結其誠也,皆見其權衡輕重,乃為之度數,聖人因而為之慮。其不中權衡度數,聖人因而自為之慮。故捭者,或捭而出之,或捭而納之。闔者,或闔而取之,或闔而去之。捭闔者,天地之道。捭闔者,以變動陰陽,四時開閉,以化萬物;縱橫反出,反複反忤,必由此矣。捭闔者,道之大化,說之變也。必豫審其變化。吉凶大命係焉。口者,心之門戶也。心者,神之主也。誌意、喜欲、思慮、智謀,此皆由門戶出入。故關之矣捭闔,製之以出入。捭之者,開也,言也,陽也。闔之者,閉也,默也,陰也。陰陽其和,終始其義。故言「長生」、「安樂」、「富貴」、「尊榮」、「顯名」、「愛好」、「財利」、「得意」、「喜欲」,為『陽』,曰『始』。故言「死亡」、「憂患」、「貧賤」、「苦辱」、「棄損」、「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誅罰」,為『陰』,曰『終』。諸言法陽之類者,皆曰『始』;言善以始其事。諸言法陰之類者,皆曰『終』;言惡以終其謀。捭闔之道,以陰陽試之。故與陽言者,依崇高。與陰言者,依卑小。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由此言之,無所不出,無所不入,無所不可。可以說人,可以說家,可以說國,可以說天下。為小無內,為大無外;益損、去就、倍反,皆以陰陽禦其事。陽動而行,陰止而藏;陽動而出,陰隱而入;陽遠終陰,陰極反陽。以陽動者,德相生也。以陰靜者,形相成也。以陽求陰,苞以德也;以陰結陽,施以力也。陰陽相求,由捭闔也。此天地陰陽之道,而說人之法也。為萬事之先,是謂圓方之門戶。”

一篇念完,鄭離就讓黃塵進行背誦,務必要求一字不差地背誦出來。反複了十幾次,黃塵已經可以一字不忘地背誦出來。鄭離讓黃塵連續背誦三遍,確認黃塵已經記得一字不差,然後才進行傳授下一篇。

“反應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