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博,大宋人,是這個傳奇故事的親曆者,我覺得關於他的故事,我應該記錄下來,誰叫他是他呢,對吧。
我的家鄉名喚路丘,是座小城,三麵環山,一麵又被大河支流引龍所阻,地處蜀雍涼三州的交叉處,自古就戰亂不斷。
但值得我這代人慶幸的是大宋朝在當代神宗皇帝的治理下勵精圖治,從天下群雄中崛起。
神宗開元三年春,咱大宋朝鎮國侯嶽家武穆北伐涼州大捷,連奪北涼國燕雲十六州,至此使大宋的國威布武天下,也使路丘城從最初的軍事藩鎮一躍成為北涼西晉大宋三大國的貿易中轉站。
至此,我的家鄉路丘,迎來了她最美好的二十年光景。
和平帶來的就是發展,近二十年的休養生息讓路丘一躍成為大宋帝國西北貿易的中轉口,大宋的瓷器,北涼的馬匹,南晉的香料遠遠不斷的通過引龍河周轉流通。
甚至那些逐利天下的胡國商人也從遙遠的極西之地來此做著各項流水買賣,現在的路丘,在天下九州三帝國中迎來了她的輝煌。
當然,這些繁華對當時的我,那個在路丘土生土長,年紀才十五六歲的小破孩來說毫無吸引力。
那時的我,隻想著修煉,希望有一天能成為那些大陸吟遊詩人口中的世外劍俠,日出禦劍飛行,日落仗劍屠龍。
但這個世界真的有羽化飛升的神仙麼?
這點,世間的人都不清楚,但那些精通玄學的修煉者是有的,而且他們影響力存在在我們生活的方方麵麵,他們存在在朝堂之上,甚至存在在家族的祭祀典禮裏。
他們可能是朝廷廟堂裏的某位丞相將軍,也可能是河邊釣魚喝茶的老翁。
甚至你的父親,你的母親也可能是他們的一員,這是修煉者入世的大時代,這裏是中洲的世界。
而我,楊博,就是路丘修煉名門藥師楊家的後人,是藥師楊俊邪的嫡孫。
好吧,話不多說,故事就此開始。
我依稀記得那是大宋神宗二十三年立春,第一縷和煦濕潤的大陸東南季風已經刮過雍州壟北的玉門關,也吹過了路丘小城,吹向了帕米爾高原那頭的阿拉山口,但這也意味著大宋帝國新一年西征輪戰的開始。
無數的大宋軍士在路丘城外的軍營中集結著,他們期待新一年的征戰,能為帝國,能為自己割下更多北涼蠻子與西晉倭人的頭顱。
大宋帝國才應該是這片榮耀之地的唯一主人,這是這新興帝國的龐大雄心所秉持的驕傲。
這北涼已經老了,西晉本不應該存在,這千年格局該改變了。
春季西征攻勢的開啟,非但沒讓路丘城日常的繁榮景象消失,反而使她更加熱鬧繁華。
究其原因呢,那便是打仗啦。
因為打仗是會死人的,而死人意味著軍隊需要兵員補充,而每年大宋西征軍集群的新丁招募處就設立在路丘城。
因此,一年一次的西征軍募新就成了廣大下層宋人攀登帝國榮耀階層的一座階梯。
當然,更多的大宋貴族子弟也會聚集於此,期望用西征軍服役的經曆成功鍍金,得以跨入他們父輩的圈子。
總之,大宋帝國太強大了,廣袤的領土,龐大的人口基數,強盛的經濟與文化,為帝國軍隊幾十年來的不敗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而且為帝國犧牲是宋人從積弱時期便培養出的榮耀,一切為了宋國的口號已經植入所有傳統宋人的骨髓裏。
這是他們的驕傲與憑依,所以久無戰事的帝國隻剩西征北伐這兩種途徑讓廣大宋人得以實現從軍報國的夢想。
從某個方麵來說,路丘的繁榮便是建立在宋帝國的不可敵與宋人狂熱偏執的愛國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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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的到來也意味著這天氣變得不可捉摸,上一刻陽光明媚的路丘小城就在這一刻迎接了暴雨的驟然而至。
西北大地隨處可見的礫石塊壘在這場瓢潑大雨中被澆築成各種肆意飛濺的泥濘,它們攀附於無數行駛而過的馬匹車輛中,延伸至目光所及的各個角落。
伴著這場突然而至的大雨與泥濘,一輛黑色的鐵製馬車也隨著眾多進城避雨的車流駛入了路丘城,停在了城西的一家茶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