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22 畢歸農背住用毒計,張翼德夜襲燒連營(1 / 3)

奉天城協王府,宋協正和幾個書吏埋頭整理公文,這些日鐵遼攻城,忙的焦頭爛額,也顧不上城內的政務,故而政務堆積,如今鐵遼三十萬大軍,頗有圍而不攻之勢,這才忙裏偷閑,整頓內政。

“哼!”宋協冷哼一聲,將手裏的文書狠狠的甩在書案上,原來那文書上報的是城中商戶,抬高米糧物價的事情。

畢思不慌不忙的放下手裏的筆,問道“殿下因何發怒?”

宋協指著那文書道“城中有無良商戶,囤積米糧,抬高物價,畢先生以為該怎麼辦?”

畢思笑道“為求一己之私,不顧國難當頭,當斬!”

宋協眉頭一皺,道“隻怕引起城中騷亂。”

畢思笑道“殿下,商賈富戶此作為,天怒人怨,殿下用重典斬之,可定民心,民心所向,大事可成。”最後那句“大事可成”卻正說到宋協的心坎之內,表麵上是說鐵遼圍城的事情,實際上的意思,就耐人尋味了。

宋協心道“那些富戶商賈,平日也沒少給本王好處,不過國事體大,亂世用重典,也隻好如此了!”想罷點頭道“既如此,就交給先生去查辦了,但凡涉及此事的,抄其家,滅其滿門。”

“是。”畢思應了一聲,躬身退出去準備查辦之事,他這邊剛出去,便有一個軍中參將跑了進來,跪倒道“啟稟殿下,有百餘城中地痞流氓,發動城中近千男丁聚集,要助我等守城,還請殿下定奪。”

宋協疑惑道“這幫閑人也來添亂?他們懂什麼,趕走就是了。”

那參將道“末將已經驅趕過了,可是他們都手持鐵鍬匕首等物,不肯離去,叫囂著要以身殉國,看其神情,不似無故搗亂。”

宋協一愣,他本來以為,城中的地痞流氓可能借機生事,他卻沒想到這年頭的流氓地痞,最重的就是忠義而字,說是地痞,其實不異於俠客,平日訛詐百姓,為的是養家糊口,到了緊要關頭,卻分的清輕重緩急,比那些平日裏道貌岸然的富家大戶卻要好得多了。

宋協點點頭道“既如此,就讓他們幫著你們搬運檑木滾石等物,你自去安排吧,若是其中有心懷不軌者,便就地問斬。”

“遵命!”那參將叩頭退下,還沒出門,就和一人撞了個滿懷。看時卻是方才出去的畢先生。

參將穿著軍中鎧甲,都是精鐵打造,畢先生撞在上麵,額頭已經流下鮮血,卻絲毫不覺,隻叫道“殿下,鐵遼蠻子進攻北門。”

宋協一愣,暗道這些蠻子剛剛擺下圍而不攻之勢,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要攻城了?忙從一旁衣架上拿起自己的鎧甲,一邊穿,一邊往外走道“隨本王去北門城樓。”

一路小跑來到北城,耳聽得城外戰鼓擂動,宋協忙與畢思來到城樓之上,手搭涼棚打眼觀瞧,見城下不遠烏壓壓的一片鐵遼騎兵,不由得愣了一愣,疑惑道“怎麼都是騎兵?莫非鐵遼凶蠻不通戰陣,要以騎兵攻城?”

畢思搖頭道“蕭元山並非有勇無謀之輩,素有儒將之名,決不會糊塗至此,其中必有奸計。”

話音剛落,就看見鐵遼的騎兵隊分開一條道路,有人驅趕出數百人,都是農家打扮,有老有少,竟是奉天周邊的百姓。身後有弓箭手開弓瞄準,那些百姓隻能向前來到城門之下,但凡有慢了半拍的,盡皆被一箭射死。

宋協大怒道“遼狗欺人太甚!”那些百姓來到城下,亂哄哄的懇求城上打開城門,宋協皺了皺眉頭,此時他才明白為何鐵遼此次都是騎兵,如此距離,隻要稍稍將城門打開,便足夠鐵遼騎兵一擁而入,倒時誰能抵擋?若是不開城門,城下有不少人,都很奉天士兵的親友,任由其生死自顧,難免軍心浮動。

宋協轉眼看向畢思,見其非但不驚,臉上反而漏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正自不解,便聽城下幾聲慘叫,原來是有幾個百姓被遼人一箭射死。

“爹……那是我爹……”一個士兵突然叫喊出聲來,卻是發現自己的父親就在其中,他這一叫,一旁也有些士兵在其中發現了自己的親友,紛紛朝宋協跪倒道“殿下,開城門吧,求殿下救救我等父母妻兒啊……”

宋協鋼牙緊要,也是怒極,卻手足無措之際,卻聽畢思叫道“鐵遼賊寇要做甚?”

眾人紛紛望去,見不遠處一片密林之內,衝出數百騎士,身著鐵遼軍服,手持弓箭老遠朝百姓一陣射殺,竟射死大半,莫說奉天城上眾人愣了,就連遼人也是一愣,這又是哪裏來的一群騎士?怎不曾見過?

趁著眾人發愣,那群騎士已經衝入了人群之中,“依哇”亂叫著一陣砍殺,隨即又飛奔而去。頓時城下之人,無一生還,有的竟被開膛破腹,腸子也流了一地。城樓之上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一時間“爹”“娘”之聲不絕於耳。

畢思高聲道“將士們,鐵遼賊寇羞辱於我等,殺我等親朋父母於眼前,該當如何?”

眾軍士此時雙目通紅,齊聲吼道“報仇,報仇,報仇……”聲音夾雜無限怨恨,衝破雲霄。

鐵遼軍中也是一陣嘩然,蕭元山見城中此時人心可用,不可攻城,吩咐鳴金收兵,回到中軍大帳,將一眾將領都召集起來,蕭元山勃然大怒道“是誰?那是誰的人?”一陣吼叫,竟無一人答話,蕭元山原本以為是鐵骨朵等一類混人所為,此時看來卻不是,這些人都是敢做敢當之輩,決不會做了不認。

大帳之內一片寂靜,蕭元山突然想到什麼,問道“那群人可曾回到陣中?”

眾人紛紛搖頭道“一路往西而去,不曾回到陣中。”

蕭元山“啊呀”一聲,叫道“中計了!好狠的宋人,好狠!”

奉天城協王府的書房內,宋協坐在書案前,畢思坐在一旁,下人已經被屏退,宋協眉頭緊皺道“畢先生,今天的事情你該有個解釋吧?”

畢思麵上帶笑道“小人向殿下請罪,今天那數百遼兵,卻是臣下安排。”

宋協道“畢先生此舉不妥,若是此事在軍中傳開,隻怕引起嘩變。”

畢思道“殿下不必擔憂,可記得小人前些日,曾向殿下借了五百親衛?那些假扮遼兵的人,正是殿下的親衛,這些人都是殿下從京中帶來,小人已經讓他們在不遠牛角山安營,等事情過了,在回城內。隻是此事事先沒有和殿下說明,是小人的罪過,小人是怕殿下素來仁厚,不忍此舉。”

宋協心內稍安,歎道“本王的確心中不安啊!不過這次暫且記下,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畢思忙躬身作揖道“是,小人謹記在心。”

…………

“報……”一匹快馬來至張飛麵前,馬上斥候抱拳施禮道“報元帥,再往前三十裏便是奉天城,鐵遼三十萬大軍,擺開鐵鎖連營之勢,城內音信無從探察。”

張飛一擺手道“再探!”

“得令!”那斥候探馬一帶韁繩,飛奔而去。

一旁宋海多開口道“三哥,大軍日夜不停趕來,人困馬乏,不宜交戰,前方有一荒坡,不如在那裏暫且安營,再圖後計。”

張飛想了想,四周打量,見軍士果然麵露疲態,就連荃查等一眾將領,也隻是強打精神,於是點頭道“好吧,就依四弟所言,來人,傳令下去,前方荒坡之上安營紮寨。”

眾軍士得令,加快腳步,在荒坡上如何砍伐樹木,安營紮寨暫且不提,隻說張飛等一眾將領,落座在中軍大帳之內,讓人取來地形圖,張飛道“胡將軍,你來說一下如今對方的兵力部署。”

斥侯營統領胡飛抱拳施禮,上前指著地形圖道“此次,鐵遼號稱大軍三十萬,實則精銳部隊隻有十萬左右,如今鐵遼大軍擺下的,是鐵鎖連營之勢,此營陣布局暗合兵家三十六數變化,前後相接,四麵相持,固如鐵桶一般,圍而不攻,任你大軍再多,如得其中,也如同石沉大海。”

宋海多點了點頭道“根據估計,奉天糧草尚能支持一月有餘,若等公孫駙馬的大軍前來,還可另有定計,不過元帥頭一次帶兵出征,若不戰而等候後隊人馬……恐怕說不過去。為今之計,隻有火攻。”

張飛不解道“地方雖然是連營之勢,但圍城四麵,怎用火攻?”

宋海多笑道“遼人遠來,糧草不濟,隻燒起糧草所在,必然不攻自破。”

兵部尚書柳鷹搖頭道“軍師想的是不是太簡單了?我等此來,鐵遼必然謹慎防備,如何能有偷襲糧草的機會?”

宋海多笑道“柳將軍,本官已有對策,我方才已經吩咐下去,帳篷之紮一半,火灶也起一半,從明日起,每日白天出兵半數,在鐵遼陣前叫陣,夜間派遣一部分人馬繞到糧草所在一麵……”

張飛點頭道“這分兵之計甚妙。”

柳鷹也點了點頭,又道“此計雖妙,但我等畢竟人少,需有一內應,方能奏效。”

張飛點了點頭問道“誰可為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