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1 小霸王逞能喪性命,猛張飛蛇矛挑陳桂(1 / 3)

南陽城雖屬東唐,但對於東唐北宋兩國來講,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城市,並不是因為這裏的軍事地位,而是因為這裏的經濟地位,這裏彙集了天底下最好的商人,有南北大豪,也有行商小販,也隻有在這裏,兩國人才能放下紛爭,互相稱兄道弟地談論生意。

西大街是一條專門供小商販做買賣的大街,所謂“專門”,不過是人們私下定的規矩,也算是一種百年來傳承下來的淺規則,做大生意的不能來這裏,做小生意則必須在這裏。

西街口有一個攤位,攤位前掛滿了豬肉,一個大漢就那麼躺在肉攤後的躺椅上麵,此時是三伏天,這大漢八尺的身量,精赤著上身,露出了黝黑盤錯的肌肉,胸前是一巴掌寬,鋼針般的護胸毛。

任誰看到這個大漢的臉,都會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涼氣,這大漢長得實在凶惡,一臉的絡腮胡子倒豎著,臉色漆黑如碳,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溜圓,細細聽,此人鼻息間竟發出震天的鼾聲,他竟然是在睜著眼睡覺?

不錯,此人就是那個在虎牢關前突然消失了的張飛張翼德!

張飛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三年光景,他來時身無分文,被一個當地的老員外收留,那老員外也是姓張,且膝下無子,見張飛性格直爽,觀之不是池中之物,便收張飛做了義子,張飛是個知恩圖報之人,除了每日操練武藝之外,對自己幹爹也頗為孝敬,裏裏外外照應的甚為周全,一年前老員外病逝,偌大的家業便交給了張飛。

老員外在世時,做的是綢緞生意,但張飛畢竟不喜歡和那些女子打交道,所以老員外過世後,張飛便想到了自己的老本行,於是變賣家財,就在這西街口殺起豬來!

三年裏,張飛對這個時代的局勢也漸漸明朗起來,如今中原大地有兩個國家,一個東唐,開國君王李大成,如今傳四世,小皇帝李洛年幼無知,朝政由太後徐氏把持,徐氏雖然是女流之輩,但不讓須眉之誌,頗有開疆擴土之心,如今東唐可謂兵強馬壯,另一個國家北宋,開國君主宋河,本是東唐一員大將,後來造反獨立,如今傳三世,當今皇帝宋祁年已四旬,算得上一代明君,和東唐分庭抗禮,也不落下風。

正所謂一山難容二虎,北宋本就造了東唐的反才成立國家,所以兩國乃是世代仇恨,故此兩國之間紛亂不休,數百年來各有勝負。

張飛是個懶人,若不是有緣由,他自然不會去出力,以前是因為自己是漢家子弟,又和劉備八拜之交,加上兵荒馬亂,他的生意也不好做,這才投了軍,但如今這南陽城從無戰火,生意好做得很,張飛便也沒動投軍的心思。

“喂!大漢別睡了,兩斤豬肉!”一個婆子敲打著肉案叫道。

“啊哈……”張飛仰天打了個哈欠,似天降炸雷一般,半條街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嚷什麼嚷?打擾某家好夢!你幹嘛?”

那婆子被張飛嚇了一跳,差點兒沒把手中的菜籃子掉在地上,忙指著一塊兒精豬肉道“兩……兩斤豬肉……”

“等著!”張飛擦了把嘴角的口水,順手往腰帶上一抹,抄起殺豬刀來,對那婆子道“肥的還是瘦的?”

“瘦……瘦的!再來一根棒子骨……”婆子小心的將籃子放在肉案上,生怕眼前這個大漢把自己當豬給殺了。

“嗯!”張飛一手把一張油紙鋪在籃子裏的菜上麵,另一手手起刀落,“唰”的一聲,接著手腕子輕輕一抖,一塊兒不帶半分肥膩的精豬肉分毫不差的落在油紙上麵。

“啪!”張飛把刀往肉案上一剁,從一旁拿過一根剃的幹淨的棒子骨道“這根咋樣?”

“是不是……有點大……”婆子用商議的語氣說著,和張飛做生意,心裏壓力實在太大了。

“噢!”張飛點了點頭,四下找了找,發現自己剁骨頭的斧子居然沒帶出來,暗罵一聲自己糊塗,那婆子剛要說找不到斧子就算了,誰知張飛竟然雙手抓住棒子骨,一發力,隻聽“哢嚓”一聲,好家夥,一根小臂粗細的棒子骨,居然被他生生的掰成了兩半。

張飛看也沒看嚇傻了個婆子,一邊用上衣擦著手,一邊道“十一文錢,給十文吧!”

“啊?哦!”那婆子這才從震驚中反映過來,慌手慌腳的翻出一串十文的小錢放在肉案上,拿起籃子飛也似的跑開了。

“啊哈……”張飛打了個哈欠,卻沒有了睡意,忽聽有人叫道“師父!”

張飛轉頭看去,見一個少年走了過來,那少年十五六歲,七尺高下,生了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頗為憨厚,張飛笑道“小六子啊,劉太爺要的肉送去了嗎?”

張小六笑道“都送去了,太爺的管家看肉好,還多給了一吊錢呢!”

張飛點頭道“那今天不幹了,你來收攤兒,咱爺倆喝酒去!”

“唉!”張小六高興的應了一聲,開始收起攤兒來。

張飛看著張小六麻利的動作,不由點頭笑了笑,這張小六本來是張員外一個家奴,是個孤兒,後來張飛看他生的不俗,便收他做了徒弟,張員外死後,張飛遣散了家中奴仆,隻有這張小六留了下來。

張飛指了指一堆下水道“小六子,把那包下水給包起來,晚上給馬先生送去。”

馬先生姓馬名良,字百辰,本來是當朝太傅,後來不知為何告老還鄉,來到這南陽城做了一個教書先生,此人雖然是個讀書人,卻好大碗喝酒,甚投張飛脾氣,當年和張飛在酒樓鬥酒不分勝負,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好友。由於此人教書不收錢財,故而日子過的清苦一些,張飛經常有些多餘的下水送去給他。

張小六道“師父,我今天去馬先生那裏了,馬先生不在家!聽說昨天就出門了。”

“哦?”張飛點頭道“那就算了,他沒口福!走,咱們喝酒去!”

客來酒樓是南陽最大的酒樓之一,由於地角好,又從不欺過往的客商,故而生意好的很,此時客來酒樓二樓一間雅座內……

張飛撕了口狗肉,大嚼了兩口,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扯了衣襟擦了擦嘴,對一旁張小六問道“小六子,為師前些日子交給你的槍法練熟了嗎?”

張小六一邊給張飛倒酒,一邊點頭道“都練熟了師父,師父,你說我現在的本事能上陣殺敵麼?”

張飛搖頭笑道“你?還早呢!”

“哦……”張小六有些失望,又道“師父,你老這麼厲害,我看咱們縣的陳守備在你手底下都走不三合,怎麼不去弄個大將軍當當?”

“哈哈……”張飛酒量並不算大,此時已經有了些許醉意,聞聽張小六的話,不由大笑道“你小子真是沒見過世麵,陳守備算個屁?天下英雄你見過多少?”

張小六一下子來了興致,忙道“師父你見過大英雄麼?給我說說!”

張飛咕咚一口把酒喝淨,將酒碗往桌子上一頓,道“滿上!”

張小六忙將酒斟滿,張飛這才歎了口氣道“想當初,你師父我有一個結拜二哥,一口大刀八十二斤,號稱青龍堰月刀,使起來,千軍萬馬近不得身!”

“這麼厲害!”張小六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等事情,又問道“那我這位師伯和師父你比起來如何?”

張飛想到關羽,心情有些蕭索,搖頭歎道“平日切磋,五百回合內難分勝負。若是生死相搏的話,為師勝的機會大些。”

張小六大喜道“師父自然無敵天下。”

“無敵?未和呂奉先一戰,某家安敢自稱無敵?”張飛歎息一聲,苦笑不語。

張小六問道“師父,呂奉先又是誰?比你老人家還厲害麼?”

張飛惋惜道“呂奉先乃天下第一猛將,可惜我卻不能與其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