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楔子(2 / 3)

但他的一再否認顯然激怒了原本胸有成竹的男人,男人開始有些惱怒,皺起眉頭大聲嗬斥道:“小鬼,你別不識抬舉,隻要我想,立刻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黎昕的脾氣算不上太好,但在敵我差距過於懸殊的情況下,他並不想跟眼前這個男人徹底撕破臉。

“我……”他張了張口,正準備說點什麼緩解一下眼前這一觸即發的氣氛,卻被門外渾厚而蒼老的男聲打斷了話語:“文昌!你到底在磨磨蹭蹭什麼?”

“嘖……”被叫做文昌的男人嘖了一聲,揚手又朝著黎昕攻來。之前他隱藏了實力,黎昕還能勉勉強強跟他戰成平手,現在他施展全力,黎昕自然很快就被製服。

被文昌扼住脖頸抵在竹牆上時,黎昕總算是看到了方才出聲的人——一個年過百半的老人,身上披著一件黑底紅紋的罩衣,罩衣長及腳踝,布滿皺紋的臉上那雙半眯起來的眼睛看起來精明而危險。

——又來了一個狠角色!

“文昌,你已經退步到連收拾個小鬼都要花那麼長時間了嗎?老頭子在外麵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老人一邊嘲諷著,一邊緩緩朝二人走來。老人的地位大概比文昌要高一些,因為黎昕清楚地看見文昌眼裏閃過了一絲不屑,表麵上卻依舊表現得恭恭敬敬。

“幽穀大人為什麼不自己來看一看?這可是個相當特別的小家夥……”文昌湊近黎昕,在他臉旁舔了舔唇,啞聲解釋道,“我費盡心機來這兒尋他,為的可是金溪老人那個隻差一點就能成功的邪靈召喚陣,這家夥可是唯一的幸存者……”

“哦,這麼說來,是有點意思。”幽穀老人杵著拐杖,慢慢靠近黎昕,最終停在離文昌一步之外,打量著被抵在牆上的黎昕。

“小家夥,為什麼偏偏是你逃了出來?你有何特殊之處?這一點老頭子我可是好奇得很。”幽穀老人努力扯出了一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笑容,“老頭子我喜歡乖巧的孩子,你最好乖乖告訴我,省得我將你割開來研究……”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放開我!”黎昕聽完幽穀老人的話,猛地打了個寒顫。眼前的兩個人太過危險,強烈的求生欲迫使他奮力掙紮起來,但無論怎麼掙紮,他都沒法掙開文昌仿佛鋼鐵一般牢固的禁錮。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人的耐性不好,顯然也十分反感有人忤逆他,見黎昕不肯說他想要的東西,頓時惱怒不已,手中的拐杖毫無預兆地狠狠擊向黎昕的腹部。

黎昕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腹部劇烈的疼痛隨之襲來,讓他痛苦地彎下了腰。文昌顯然也被幽穀老人的突然出手嚇了一跳,幹脆地放開了扼住黎昕脖頸的手,讓他整個人以蜷縮的姿態跪在地上。

“你太弱了,還是不要反抗為好。”幽穀老人一臉傲慢地給予忠告,末了,也如同文昌方才一般,居高臨下地拋出了所謂的“好處”,“我們來做一筆交易,你把看到的煉陣形狀畫出來,我們可以帶你離開這個地方,放你自由。”

“我憑什麼相信你。”黎昕強撐著站起身來,身體受到的攻擊引起陣陣疼痛,讓他在起身的瞬間頭腦發暈,但是他依舊咬牙挺住了——這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他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尊重,有的隻是高高在上的戲耍和不屑,他絕對不會在他們麵前示弱!

但兩人反反複複地說著煉陣,黎昕腦海裏還真閃過了幾個片段——他躺在地上,周圍隱約可以看見以同樣姿勢躺著的人,那些人赤果著身體,正昏迷不醒。他恍惚了幾秒,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這裏。半晌之後,他放棄了回憶,轉而側過臉去,暗紅色的血跡從他的身體兩側蔓延開來,向著遠方延展,似乎連成了一個巨大的圖案……

而這個圖案之外,一個穿著黑袍的老人正在大聲吟唱。吟唱的東西他聽不真切,但在這奇怪的吟唱聲中,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有什麼東西……

要出來了……

危險……

快逃……

他的心裏叫囂著危險,身體卻絲毫移動不了,他有些沮喪,無奈地將視線從老人身上挪回來,投向天空。此時此刻的天空是沉鬱的褐色,一輪血月高懸,看起來不祥極了。

他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又動了動指頭,這一次,他驚喜地發現身體的控製權在一點點回到他手中,他壓抑住心中的狂喜,放緩了呼吸,等待著最佳的時機——在老人高高舉起手中權杖高聲吟唱的瞬間,他突然一個鯉魚打滾,站起了身子,然後如願以償地看到老人變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