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幹什麼?”易清兒撐開雙臂擋在田心和紫煙的身前,像一隻護犢的母雞一樣不讓衙役們寸進。
呃……護犢的母雞,這個比喻有些不太恰當,田心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形容。這已經不是易清兒第一次替自己擋住危險了,先前在魏齊兩軍交戰的時候,她就曾將自己救下。
看著身前這道嬌小的身影,田心忍不住想起了在錢府‘天水閣’外兩人那肌膚緊貼的一幕。或許在一日之前,易清兒在他的心中還隻是一位嬌蠻任性的大小姐,不擅人情世故,行事愛憑喜好。
可就是這位漂亮嬌貴的大小姐,這位名滿江南的‘逸風馬場’場主千金,在自己遇到危難的時刻,兩番出手相助。被人施以援手,除了毛求,還真沒有別人對田心這樣做過。
紫煙怯怯地躲在了最後麵,易清兒那一頭漂亮的秀發在田心的眼中飄舞著,她玲瓏嬌小的身段兒有些輕微地發抖。她雖然任性,卻並非不懂事。就算‘逸風馬場’過去在錢唐如何橫行,卻從來沒有逆過官府的意——說到底,馬場背後的人就代表官府中最為強大的那一股勢力。
然而如今,看到唐孝天帶來的衙役們欲對田心不利,她卻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會給父親,給馬場帶來麻煩,但是她來不及多想,也不願意去想,她隻是覺得,田心是個有趣的公子,不該讓他就這麼被這些披著偽善的外衣胡作非為的衙役門帶走。
衙役們自然也明白‘逸風馬場’不是他們輕易能惹的對象,然而唐太守就在旁邊看著,他們不得不硬著頭皮執行命令,拚命地向前擠,想要將田心擠出易清兒的保護範圍。
田心看見一雙雙肮髒的大手拽著易清兒的手腕,忍不住感到無比的惡心,繼而從心頭冒出一股怒火,深吸了一口氣,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喝道:“住手,我跟你們走!”
衙役們的動作慢了下來,易清兒也愕然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田心,田心發現她的眼眶比起方才更紅腫了許多,不知道是在這些衙役們粗暴的舉動中受了委屈,還是真的為自己鳴不平。
或許,兩者都有吧!
唐孝天那臃腫的臉上笑意盈盈,施施然走到了易清兒的身前,哂笑著說道:“賢侄女,人證物證俱在,你是護不住這位阮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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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清兒看著唐太守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你……唐孝天,你要是敢抓走我們逸風馬場的人,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你的府第給拆……”
“清兒,不得無禮!”易定南斬釘截鐵的聲音將易清兒的話語生生截斷,他站在船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唐太守,一字一頓地問道:“人證、物證在哪裏?”
“人證是錢府的王管家和兩位馬仆!”唐孝天臉上的肌肉一顫一顫地,“至於物證嗎?不知易場主和易小姐可認識這個?”
眾人朝他的手中看去,隻見在他的小手指下,一隻羊脂白玉雕成的水麒麟正在陽光下閃爍著奪目的清輝。
“這不是你的腰飾嗎?”易清兒甫一出口,猛然間領悟過來,慌忙捂住嘴巴。
易定南頗有些無奈地看了愛女一眼,這一句話,已經給足了唐孝天抓人的借口。
唐孝天自然不會辜負易定南的期望,哼哼一聲冷笑,徑直指著田心的鼻子問道:“阮公子,不知道易小姐的話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