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年時光(1 / 2)

雲起虎的出生並沒有給家裏帶來多少喜悅。他已經有了一個哥哥和姐姐,在那時的政策裏是屬於超生的範圍。他並不記得小時候的故事,他的父母也懶得提起,隻是在他調皮搗蛋的時候吼他:“拉走的兩頭豬我還可以殺肉吃,養你有啥用,還不讓人省心!”在剛出生,他就被他媽媽帶到深山的姥姥家裏,還是還是紙包不住火,被計生人員知道了,隔三差五就過來他家,他老爹說盡了好話也沒用,最後家裏糧缸的稻穀被拉走了好多擔,剩下的口糧隻夠維持到第二年的收成。豬圈裏的兩頭豬也被拉走。後來不用躲了,他們母子倆回了家,再後來是他老爹雲向上去做了結紮手術,此事便告一段落。

他的名字頗有來頭,本來是叫騎虎,上報戶口被村裏寫成了起虎。據說事由如下:在他出生之前不久,其父雲向上夢見了他在同村人的驚異目光中騎著老虎回家,虎虎生威,威風八方。雲向上並非耍馬戲的馬戲團成員,而他第一次見到老虎是在雲起虎五歲那年買了電視才在電視節目“動物世界”上看到過。所以這個夢相當稀奇,他找了當地很有名氣的瞎子算命算了一卦,據稱卦象不吉:虎是凶煞之物,比如當年武鬆打虎,武鬆是英雄,如若不是英雄武鬆而是個狗熊武柳之類必然會被老虎啃得隻剩屍骨。很顯然,雲向上不是武鬆,也很難說不是武柳。他騎虎,是他夢想征服惡煞之物的理想,此人必然會遇一大難。雲向上對這卦師諾諾了幾句,連聲道是,問道會有何種大難,大師秘而不宣,直到雲向上加了一倍價格,才對他耳語數言,並稱不能為外人道。後來即使在他夫人周氏問起,他也沒有回應,隻是說,這個小孩以後就叫騎虎吧。

雲起虎名字很特別,人卻很大眾,兩隻眼睛兩隻耳朵兩個鼻孔一個嘴巴,話不多,智力發展沒有滯後,當然也沒有超過140。他父母成天忙著上地下田,鋤草除稗,沒有多少時間管他,沒上學之前他哥哥雲路和姐姐雲朵帶他,他穿他哥哥穿著小了的衣服;上學之後,他哥哥雲路和姐姐雲朵跟他一起上學,他還是穿他哥哥穿著小了的衣服。在學校裏,他經常悶聲不響鬧事:打翻了別人的墨水不道歉,然後別人就跟他扯起了衣服,回家被告發,少不了一頓打;老師讓他寫的作業經常不做,也不知道時間花去哪裏了,經常被老師用篾條打手心;別人前前後後跑得歡的時候,他支出一隻腳,人家應聲倒地,被對方家長抽過耳光;輸了彈珠賴賬,吵得麵紅耳赤。他對學習沒有特別的熱情,也沒有特別的厭惡,就好像上班,到點了就去,到點了就下,沒有眷戀,沒有排斥。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玩心越來越重,假日裏有時父母叫他們仨去地裏幹活,老大老二很聽話就去了,他卻要麼肚子痛,要麼同學叫他去哪裏幹嘛幹嘛。急性子的雲向上,總是一頓凶,要不就是巴掌伺候,還是乖乖地去了。他哥哥姐姐卻是特勤快,也很自覺,不像他一樣在趕活的當兒也“懶牛多屎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