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淵冰看著琥珀和瑞瑞的眼神頓時便有些嫌棄,心裏盤算著回去要好好調教調教,要不然自己的臉都要被這兩隻丟光了。
寵物之間的氣氛非常歡樂——當然,歡樂的可能隻有黛黛和貝貝,蒼純等人之間卻並沒有什麼談話,夾雜著趙敏因時不時的挑釁,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尷尬。
劉畫安靜地坐著,平日裏很是活躍的蒼鷺和蒼海也因著場合很是沉默,薛映更是眼觀鼻鼻觀心。
現場唯一不覺得不自在的,大概就隻有性格同樣自我的蒼純和晏淵冰了。
晏淵冰正琢磨著怎麼將琥珀和瑞瑞訓練得威風凜凜,蒼純則安然閑適地看著兩貓兩狗嬉戲,在黛黛、貝貝過分的時候淡淡警告一句。
“你知道是我做的吧?”蒼純正因為看到琥珀被黛黛欺負得把尾巴藏起來而覺得好笑,晏淵冰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蒼純一愣,轉頭對上他坦然的目光,頓時有些意外,麵色很快便恢複了平常,淡淡道:“我以為你不會說?”
她的態度絕對和熱情不掛鉤,但也沒有怒氣,晏淵冰暗暗提著的心卻放了下來,他靠在圍欄上,雙手墊著腦袋道:“原本就沒想過要騙你。”
蒼純看向他。
聽到一個不過六歲的孩子說出這樣老成感性的話,她有種恍若霧裏的無所適從。
晏淵冰對著她笑了,笑容說不出的璀璨,“你是我第一個想交的朋友,第一個。”他特別強調“第一個”。
他的話更像是出自一個熱情開放的現代人,而不是一個保守含蓄的古人之口。
心情真微妙……
蒼純這樣想著。
不同於現代人的直接,古代人從來不會把“交朋友”三個字放到嘴邊,即便是同樣的意思,他們也要修飾幾番,說得更體麵風雅一些。
蒼晏大陸雖和她認知中的古代有所不同,卻並沒有完全脫離那個框架。
蒼純沉默不語,晏淵冰卻也不覺得忐忑。不多的幾次接觸,他約莫能感到,蒼純這個人,隻要不拒絕你,那就代表有希望。
分開的時候,晏淵冰不再像之前那樣喜形於色,但隨便一個路人都能從他飛揚的神采中看出他的好心情。
至於蒼純,她的神情如來時一般恬靜安寧,如花蕾般嬌怯靦腆。
“主子,你真要和那位表小姐相交?”別人沒聽見兩人的對話,一直跟在蒼純邊上的蒼海和蒼鷺卻是聽清的,因此才有蒼鷺這麼一問。
“別叫表小姐了,以後叫晏姑娘吧。”表小姐這種稱謂總帶著種附庸意味,蒼純漫不經心地眯了眯眼,“怎麼,有什麼問題?”
她的語氣平靜,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走在後邊一向心細多思的飛絮不由生出幾分忐忑,蒼鷺對著她卻一向坦誠爛漫,先是點了點頭,然後撅著嘴不高興道:“她以前欺負過主子。”
她雖然不太懂,但也聽令媽媽說了,那位晏姑娘上次的行為是不給主子麵子。
天真的話語,讓蒼純不由抿嘴笑了,“真是個小氣的妮子。”
“主子!”見她不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蒼鷺不依地跺了跺腳。
“若那點無心之過都揪著不放,我這輩子就可以什麼都不做了,專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轉吧。”蒼純神情透著淡淡的悠遠,“人活在世上,最蠢的事情就是為難自己,我可不笨。”說到最後,語氣已經帶上了淡淡的俏皮。
蒼鷺能明白大概的意思,也認為自家主子的話一向有道理,但還是有些不滿道:“可是我不喜歡她。”
“那就不喜歡唄。”蒼純不以為意,“沒人要求你一定要喜歡她。”
見她臉上綻放出歡喜,頓了頓,又道:“不過,不管喜歡還是討厭,你都不能對她有任何針對行為。”
蒼鷺有些失望,但不明顯,反而是一旁的蒼海,撅起了嘴吧,“主子就算要和晏姑娘一笑泯恩仇,也先把之前的仇給報了啊。”
“還一笑泯恩仇呢,哪兒學來的?”蒼純不由失笑。
“本來就是。”蒼海哼了下,“駱媽媽不是說過嗎?一碼歸一碼,親兄弟都要明算賬呢。”
聽著她前言不搭後語的比喻,蒼純本就不錯的心情更加好起來,“哪能這麼算的,這是感情,不是利益。”從某種程度上,她對待感情的態度和晏淵冰還是很有相似點的。
見兩人不太明白的樣子,蒼純也無意多解釋,隻道:“我也並非已經決定和晏姑娘交好,隻是不反感罷了。”
隻為了,那雙純摯無暇的明亮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