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淚水,何嚐不是在無聲的流淌呢?
在滂沱的大雨中,蕭子焱悲傷的昏厥了過去,蕭子惠讓鳳公子背著蕭子焱回去了,在客寓裏,夜榕也過來了,看到蕭子焱這模樣,夜榕哪裏有不興師動眾的。
夜榕和蕭子焱的關係,能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但後來,因為鳳無塵,因為皇權等,他們之間是成了負極的磁性,但此刻,看到蕭子焱這模樣,夜榕是以東家的態度接受了眼前人。
此刻,看到蕭子焱這模樣,他一聲不吭的去安排一切,太監們來了,去了,醫官們來了,去了,人們都期望蕭子焱能早早的醒過來。
有人為蕭子焱沐浴更衣了,蕭子焱躺在溫暖的雲榻上,卻始終都沒有蘇醒過來。
“明日裏會好的,就不勞皇上您懸心了,已經半夜了,還請您回去休息。”蕭子惠給夜榕行禮,夜榕彬彬有禮的點點頭,“你也是,好端端的,卻將這秘密告訴他,明知道,他誰受不了的,朕總在想,他稍微康複點兒,朕才將這秘密和盤托出呢。”
“是我孟浪了,但紙包不住火,我總想著,哥哥是內心強大的人無論如何都會……會撐得住的,但卻想不到,事情會這樣,哥哥居然完全撐不住。”蕭子惠盯著蕭子焱看。
雖然已經昏睡了過去,但虯結的眉心,表示,即便是在夢境裏,隻怕蕭子焱也很痛苦。
“回皇上,是因為五內俱焚昏厥過去的,現下,微臣給他準備柴胡,金珠,水燈芯,吃了後就會好起來的。”醫官打躬作揖。
“去準備,務必讓他早早的醒過來,他還是我們的駙馬爺呢。”
“是。”那醫官一股風一般的去了。
夜榕也感覺疲累,坐在旁邊的金交椅上稍微休息了休息,“朕是真的感覺困了,要是他好起來,卻裏差遣人過來告訴朕,朕就去了。”夜榕踉蹌了一下,舉步到外麵去了。
“皇上,您……留步。”夜榕回頭,看著i蕭子惠。
“怎麼?”
“皇上,能不能……我們……借一步說話?”夜榕不知道蕭子惠要說什麼,但看向蕭子惠,發現蕭子惠的眼睛黑漆漆的,神情楚楚可憐,料定是有什麼事情要懇求自己,頓住了腳步,指了指遠處。
“我們到湖心亭去。”
“嗯。”蕭子惠叮嚀鳳公子先照料蕭子焱,自己卻亦步亦趨跟在了夜榕背後,兩人進入了湖心亭,剛剛下過雨,湖心亭的飛簷上,有滴滴答答的水珠滾落下來,看起來一派淒冷。
那別致的翹角,好像月亮一般,蕭子看著湖麵,湖麵潔白的很,好像被淚水清洗過的美麗眼睛。
“究竟要說什麼呢?”夜榕回目,那堪比星鬥還要明亮的眼睛灼灼的落在他的麵上。
“我……卻不知道究竟當講不當講了。”
“關乎令兄的?”夜榕索性打開了話匣子。“你放心就好,他的話,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朕都是站在他身邊的,朕不會傷害他,永遠都不會。”夜榕道。
“卻不是因為這個,吾皇……”蕭子惠歎口氣。“我想要帶著哥哥離開這裏,至於哥哥和您令妹的婚姻,就……就到此為止吧。”
“哦,蕭子惠!”夜榕想不到,蕭子惠有這樣無禮的要求,冷漠的盯著蕭子惠看了半晌,“你知道心疼你哥哥,難道朕就不知道心疼朕的妹妹,你們到朕的未央國來,朕從來沒有將你們看作敵人,看作對手,朕對你們是這樣的好。”
“現如今,你們說走就要去了,朕……不同意。”夜榕的眸色冷的好像席卷過了一片颶風一般,他的聲音裏,沒有一點點的友善,用那種咄咄逼人的殘酷目光,冷峻的盯著眼前人看。
“所以,你們要去了?”夜榕相信了蕭子惠的話,和蕭子惠雖然沒有怎麼密切的相處過,但他相信,蕭子焱和蕭子惠的性格,是如出一轍的。
“其實,哥哥現如今這模樣,我們又能到哪裏去呢,所以,我同意你的安排,但你不是食言而肥之人,對嗎?”
“朕……”夜榕擲地有聲道:“一言九鼎。”
“那就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夜榕,但我還是求求你,莫要傷害那麵具人,那人再怎麼不好,但現在看上去還是兢兢業業的,他是在改過自新,我是能看出來的,為了讓這秘密不泄漏,皇兄殘忍的損害了他的發聲器官,所以,他是不會說話的。”
“朕知道了,朕平常心去看待就好。”夜榕盡量控製好自己,讓自己不要發飆。
“嗯,那就好,皇上早早的去休息。”他說。
夜榕離開了,他是的確沒有傷害麵具人的意思,但卻刻意的去觀察這麵具人了,夜榕逐漸發現,這麵具人對元嘉公主是特別好的,他也就逐漸放心讓這麵具人在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