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當時花了一千三呢。”
“……”
“呃,好吧,甭管多少都是意外之喜哈。”
“行了,有時間來這裏拿一下吧,順便打個收條。”
“啊?”
“啊什麼,忘了派出所哪兒了?”
“不是不是,正準備回家過年呢。”
“家外地?”
“嗯……”
“什麼時候回?”
“順利的話正月十五……”
“真的不是因為不想再踏入派出所大門所以接口過年遁?”
警察蜀黍太多疑了=_=
“壞才怕派出所呢,這麼一個怎麼會怕!”
“好的,那還是給轉賬吧。”
其實打從一開始就是想這樣的吧=_=
決定了轉賬,娃娃臉便問方箏要了賬號,讓他收到錢之後再寫個收條,既然不願意登門,那就把收條郵回來,也不是快遞那麼浪費錢,平郵就成。
一切搞定,警察蜀黍時間寶貴準備掛電話,方箏還是覺得不踏實,多嘴又問了句:“們真確定了他不是慣犯?他的手是真快啊。”
娃娃臉把偵查結果據實以告:“們能查的都查了,連他媽跟誰跑的跑哪兒去了都查到了,但真就沒有查到他還有類似行為,不過他自己解釋手快是因為從小就跟他爸學變戲法,被打出來的,後來他爸死了他又開始泡網吧玩遊戲,手就幾乎沒閑著的時候。”
前者他不懂不敢說,後者……是真的好難反駁TaT
但是團長不死心:“還是覺得忽然就改邪歸正了很可疑……”
電話那頭忽然沒了動靜,方箏等半天,以為斷線了,把手機拿下來看,發現還連著,趕緊又貼回耳邊,就聽見那頭輕輕歎息:“被拘留那幾天,他奶奶去世了。”
方箏愣住。
電話裏還繼續:“當時不是說不能理解,為什麼他連錢都扔了還要死命跑麼,後來們才知道,那幾天他奶奶身體不好,可是家裏一分錢都沒了,他就去網吧好像是幫下什麼本,反正就是打遊戲,想弄點錢,但後來沒成功,也實逼急了,又正好看著,就下手了。之所以死命跑,就是怕被們抓著幾天回不了家,讓老太太擔心。唉,有時候吧,怕什麼來什麼……”
直到掛上電話很久,方箏還是覺得心裏堵得慌。
他寧可沒接過這個電話,寧可不要那一千塊。
孟初冬什麼都沒問,隻是伸手輕輕把方箏的頭攬了自己肩膀上。
方箏枕著孟初冬的肩膀,不知道對方從自己單方麵的電話裏是否能還原事實真相,但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忽然急切地想回家,想看看父母是否依然健康,奶奶的身子骨是否還那麼硬朗。
……
大巴顛簸了很久,直到傍晚,方才抵達。
方箏一覺睡到終點站,醒來時之前那股傷感消散了許多,望著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他感到更多的是緊張和興奮:“跟講,等會兒不光會看到爸媽,估計還有奶和大姑二姑那兩家子,因為家比較大嘛,所以年三十兒通常都是家裏聚。順利的話,初二就帶去大姨家,姥姥姥爺都去世了,所以過年那邊就是小舅和大姨一家子聚,能一直鬧哄到初六呢!”
雖然打心底覺得方箏帶自己回家是找虐的,可方箏那滿臉的期待還是或多或少地感染到了孟初冬,仿佛接下來他們真的會打一場漂亮的勝仗。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之前的想法中,隻有“仿佛”是用詞準確的。
“誰啊——”按下門鈴沒多久,裏麵就響起一個女的聲音和越來越近的腳步。
沒等方箏回答,女就毫無防備地打開門,然後,愣住了,那表情讓覺得即便來的是劫匪也比他們強。
“媽……”方箏艱難出聲,想笑,但臉凍得太僵了沒成功。
女愣了足足半分鍾,然後幹淨利落把方箏扒拉到一邊,朝他身後的孟初冬問:“哪位?”
孟初冬看看方箏,又看看方媽,發現兩個都等他回話,無奈隻好露出禮貌微笑,輕輕鞠了個躬:“叫孟初冬,兒子的男朋友。”
因為低著頭,孟初冬不知道丈母娘大是個什麼表情,又遲遲沒聽見對方說話,便慢慢直起腰,哪知道沒等站直呢,一記咆哮如山崩地裂灌入耳膜——
“個兔崽子有能耐再給說一遍!!!!”
孟初冬隻覺得耳朵嗡嗡的疼,可沒等“遍”的回音樓道裏轉圈,他又感覺到一陣邪風直衝麵門!
他猛地向後跳一大截,幾乎是跳到了防盜門外半米處,卻還是感覺臉頰被什麼東西掃到了,微微刺痛,定睛去看,一高大威猛虎背熊腰的中年禿頭壯漢正拿著環衛工用的那種大掃帚站門內,上頂天,腳踏地,儼然現代版魯智深倒拔垂楊柳。
【可如果,他打不就可以護著了嘛,他又不好打這個外,他又不好打這個外,他又不好打這個外……】
女朋友的話絕逼不能信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