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滄接了電話,神色有變,匆匆告辭,離開病房後,藍皓的手才打開暖兜,裏麵,又是一個大白饅頭,每天,Grace給他準備的晚餐,他從來都不會有很大的期待。
因為,一旦到了她手上,會吩咐阿姨做的,就是大白饅頭,不過,這幾日,稍微有點改善的,是下麵還有一碗很滋補的烏雞湯。
他舀起一碗烏雞湯,就著白饅頭,慢慢吃了起來。
“小皓,難受不?”Grace第一次換了一種語調,帶著難得的柔軟。
藍皓隻是將口中的饅頭咽下,方道:
“我說不難受,你就不問了?”
他們是姐弟,果然,心裏想什麼,對方就能察覺到。
“不管你說啥,我還是要問的,真的,要成全她們?”
“老姐,我編個理由不容易,你珍惜一下我的腦細胞,好嗎?”藍皓繼續咬了一口白饅頭,剛才那番理由,雖是基於曾經的現實,但,恁誰都聽得出來,是誰的口不對心吧。
“小皓,五年前,失去如初,五年後,放手汐汐,你還有幾個五年,呃?”
“這次,你怎麼不直接問?不過就想問我是否還能去接受一個女孩,對嗎?放心,接下去的五年,我不會再用緋聞逃避現實。這五年,我在亞治拉下的成績,會努力追回來。你看,五年前,我就認為自己很難再接受一個女孩,可,現在,我不是也會接受汐汐嗎?隻是,緣分沒找對而已。”
藍皓自嘲地一笑,將剩下的白饅頭一口吞下,這一吞,白饅頭隻噎在喉口,再吞不下去,他忙端起一碗湯,飲盡時,梗住的白饅頭是下去了,喉口,卻覺得仿似那饅頭仍堵著般難耐。
“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Grace看到他把饅頭堵在喉口,嗓子不由得跟著有些發澀,是她喜歡折騰她老弟,總認為他花花腸子太多,所以,白饅頭是最適合他用的,其實,他的本質就是個實心饅頭。
而這些年來,她確是因為如初的死,對他是有怨言的。
畢竟,當年,她也喜歡如初。
頓了一頓,有些事,還是要問的:
“父親那邊,應該沒有問題,但對媒體,你怎麼交代呢?”
藍翦本身對於西汐就是不滿意的,當日是礙著司徒霄的麵上,沒有發作,接下來,由於西汐住院,也使得關係看上去是緩和的,不過,隨著藍皓這次受傷,藍翦對西汐的厭惡情緒已經不再掩飾,若非Grace從中斡旋,西汐和藍皓也不會如此耳根清淨。這件事,自然,Grace會一應負責到底,因為,她清楚弟弟的脾氣,和藍翦,一拍不合,定會特斷獨行的。
而至於藍皓和西汐的婚禮,是被媒體報道過的,即便沒有注冊登記,在公眾跟前,還是要給個交代。
他定是不會讓西汐和墨滄的關係懸而不明,也不會讓西汐去麵對媒體的盤問,於是,隻等於要由他親自給個交代。
“我會處理妥當。”他說完這句話,將蓋子蓋回暖兜,把暖兜朝Grace跟前一堆,一個明顯逐客的動作,加上一句話作為結束,“Grace,從明天開始,亞太區的全部事務由我繼續處理,你把手上的負責的CASE準備一下,一會發個郵件給我。謝謝在我生病期間你的代勞。不過,EP的位置,我不會放的。”
Grace接過暖兜,明白弟弟是想讓她放心。
寄精力於工作,目前來說,無疑,是他最好的選擇。
“好。我一會發郵件,明早有一個簽約會,你早點休息。”Grace起身,往門外走去前又道,“腿上的傷養好了,才能離這個目標更近一步。憑我弟弟的一表人才,再找一個也不難,是吧。”
看著Grace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藍皓讓護士拿來PC,聯機,獨自對著寬大的投影儀,玩著曾經屬於她和他最喜歡的遊戲,大富翁。
隻是,如今,沙隆巴斯仍由他操控著,錢夫人,卻僅是聯機對打的自動模式。
再沒有人嬌俏地為了奪他的原子彈,不惜犧牲纏綿的吻了,他下意識地抿了下嘴唇,那裏,再沒有辦法品到屬於她的馨香了吧。
或許,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會獨自打著這款遊戲,也或許,這段時間的定義是一輩子。
一直到夜深沉沉,眼睛實在疲倦地撐不下去時,他放下手柄,回身,將床邊的兩枚戒指,放進他的皮夾,皮夾內,仍有東西鼓鼓地撐在內,取出,是一枚當時一並買的銀戒指,ope,很好的名字,現在,他的指尖從心型的弧度滑過,有了一個決定。
移身下床,坐上輪椅,但,輪椅移到門口時,又猶豫了一下,猶豫間,他看著石英鍾上的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終是決定出得病房,示意值班護士不必管他,獨自,往不遠處的西汐病房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