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藍皓是專職做通訊類的,對網絡資源的敏感度卻是要強過他吧。
那是他15歲年,和邢達出席成年禮的照片,彼時的他,桀驁不馴,若非是母親央請他一定要按著Macau規矩,參加成年禮,他是根本不會去的。
那時的母親,應該還天真地以為,若他參加了成年禮,她也會很快從名不正言不順的二太太被扶正吧。
可惜,期望越大,注定,要演變成失望。
所以,他從小一直懷疑的是,若他不是邢達當年唯一的兒子,他是否還會值得邢達這麼重視呢?
畢竟,邢達對他的母親不過如此,對他更談不上愛屋及烏了。
可父子血緣卻終究是在那的。
這張照片,事隔十幾年再看時,不難發現,從小,他的五官,就繼承了邢達的優點。乃至現在,除去添了些許歲月滄桑,堅毅分明的棱角之外,基本,是沒有怎麼變過。
難怪,藍皓這麼鬼精的人,起了懷疑。
“這次能順利帶回汐汐,邢先生提供了很大的幫助,我想,絕大部分,是源於那隻打火機的功勞吧。”藍皓微笑著說出這句話。
墨滄的語氣雖淡,確終是承認了:
“那是我成年禮的禮物。因為,小時候,我很喜歡收集火柴。”
是啊,邢達從來沒有了解過他,以為他喜歡的,隻是火柴燃亮時的火苗,其實,他是喜歡火柴那種一劃而過時的,燦爛如流星一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是打火機所不會有的。
隻是,即便這樣,在成年禮上,得到這樣的禮物時,他卻是沒有拒絕,甚至,在和邢達脫離父子關係時,都一直把打火機帶在身上,每當心神不寧時,就會把玩這個打火機。
這,已成了他一種習慣。
即便,母親在看到這個打火機時,是失望的,源於,她本來以為,成年禮上,邢達會許諾更多的。
也是在那時開始,他覺到,壓力很大,大到,終於在幾年後,想要逃避,然後,碰到了那個小小的西汐吧。
想至此,他的唇邊隱現出一抹淺淺的弧度,這抹弧度,悉數落進藍皓的眼中,他隻打開一旁的抽屜,拿出那個打火機,遞回給他:
“邢先生讓我把這個交還給你。”
銀色的打火機置入墨滄的手心時,藍皓的聲音繼續響起:
“恕我直言,亨福情況並不太妙。我們合作Mobile平台,很大程度上,限製了資金鏈的快速運轉,加上你還同時進行著其他的計劃,如果亨福一旦陷入危機,恐怕,你根本顧不及。”
這句話是實情,將這段日子發生的事一一聯係起來,不難發現,洛家誠至始至終要的,或許,遠遠比表現出來得更加可怕。
“你和我一樣,都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哪怕明知道,力所不及,還是必須要去為。”
墨滄沒有否認,五年鬥下來,果然,他和藍皓之間太過熟悉了。
“是,正因為如此,為了我們共同守護的東西,我們可以真正的合作一次。”藍皓很快接上他的這句話。
墨滄唇邊的弧度浮得更深,在彼此逐漸洞悉洛家誠的陰謀哦後,和藍皓合作,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商場不厭詐,被動,永遠不如主動出擊。
“好。”他伸出完好的那隻手,第一次,和藍皓不帶任何芥蒂地相握。
他和他中間,本隔著西汐,所以,逐漸形成了一道代溝,如今,恰也是因為她,這份代溝隻變成了,今日通力合作。
而病房的門,恰在此時,被小心的推開一條縫,縫隙間,是一雙清澈的眼睛。
那雙清澈的眼睛,顯然沒有料到,病房內會是這樣的情形。
藍皓和墨滄倆人相握著手,縱然,臉上的表情都並不是那麼自然。
這份不自然,在倆個警惕性很高的人,聽到聲響,一同朝門邊瞧時,顯得更加不自然。
她,被發現了。
墨滄說藍皓沒事的時候,始終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想,還是親眼看到他真的沒事才能定下心來。
而問護士,她們隻說,藍皓在離她不遠的加護病房調養身體。
所以,才在注射完藥物後,例行的晚餐前散步十分鍾時,由護士陪著踱步到了這,想瞧一眼就好。
名義上,她的身份畢竟是藍太太,值班護士見是她,當然,也就不會攔她,隻是,沒來得及告訴她,墨滄在裏麵,她就推開了那扇門。
如果她知道,病房的門稍稍推開,都會發出聲響,病房內會是現在這個局麵,打死她,她都是不會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