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十八年的九月,德高望重的諸葛武侯府遭遇滅頂之災,偌大的一個府邸一夜之間被燒成廢墟,看著守著門口的禦林軍,百姓搖著頭連連歎息,皇家果然是容不下深得民心的臣子呐。
天和十九年,皇帝下旨,四皇子司徒晨因圍剿諸葛武侯有功,立為太子。同年,皇帝病逝,司徒晨繼位,任命慕容大將軍與其一同管理朝堂事務。
天和廿三年,朝堂內訌不斷,百姓苦不堪言。在這風頭上又不知是誰散布了殘鈅出,江山會易主的傳言。朝廷的矛盾更是一觸即發,武林也開始動蕩不安。
殘鈅,是諸葛家長子誕生時的生辰禮物,據說邪氣極重,很多武林邪派都稱之為聖物,妄圖占為己有,諸葛靖隻得埋於地下以防覬覦之人的不軌之心。現如今又突然出現,這其中緣由實屬奇怪。但照當今天下的局勢,就算是有心之人為之,也無人可以顧及。
外界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無人知道的地宮裏頭有一個妖媚的男人在軟塌上悠然小憩,純白的貂皮半披在男人身上,勾畫出他完美的上身線條,長長的發順著軟塌零散在地,肌膚白皙似雪,肋骨那裏的疤痕更添陽剛之氣。雖是冬季,但地宮裏麵隨處可見的爐火仍叫人感到暖和,男人顯然是夢到了美好的事,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慕容澈看著榻上之人本欲轉身離去,不料她腳步一動,榻上之人就已經睜開雙眼,魅惑的藍眸泛著幽幽的光,看著即將離開的慕容澈,男人出聲問:“澈兒,有事?”語氣不慍不火。
慕容澈下意識的低下頭,額前的發成功的擋住了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對她的沉默絲毫不在意,男人又出聲道:“澈兒,你跟著我幾年了?”
慕容澈微怔,抬頭妄想看清那人的表情,無奈男人眼裏除了平靜就再無其他,隻好如實回答:“回宮主,有五年了。”
“哦…不知當今天下局勢如何?”男人低著頭玩弄自己的玉扳指,手指一下一下的扣著扳指,發出悶悶的聲音。
慕容澈對他這副懶散的模樣司空見慣,平靜的說:“由屬下散出去的流言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武林各大掌門準備三日後前往宮主的祖祠一探虛實。”
“如此甚好,皇帝呢?這次還要趟趟這渾水嗎?”男人斜著眼睛看慕容澈,渾身透露著上位者的威壓,慕容澈心頭一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司徒晨軟弱無能,全憑慕容氏扶持,不過據隱門的人打探,司徒晨隻是在掩飾實力。”
男人聽罷,抽出腰間玉扇飛身而下,“你們慕容氏掌權,你為何還不走?是想再讓我受一次滅門之痛嗎?!”說話間,扇沿的刺刃直逼慕容澈的脖頸,一撮碎發悄然落地,看著脖頸上出現的紅痕,男人收了扇子,轉身背對著她,問:“為什麼不躲?”
“為了讓你相信。”
諸葛玖笑了笑,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撮發,用扇把的銀絲綁好後揣回自己的懷裏,看著眼前著火紅衣裳的女子語氣柔和了些:“以後莫要在本宮麵前下跪,還有,不必稱自己為屬下,你下去吧。如果你想離開,那便走,這五年你欠諸葛家的也該還清了,至於地宮的事,我自有安排。”
慕容澈應聲而退,想著裏麵男子的話語,沒來由的歎了口氣。諸葛玖望著門麵上映著的背影皺了皺眉頭,然後身形一閃,出現在了地宮之外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