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傍晚,鄭義打算送樂盈回桃止山。
為了避免被其他人發現,從而給樂盈或是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鄭義帶著樂盈背著人一路抄小路進了彼岸花花田,想要直接穿過花田,從而抵達桃止山的地界。
一路上,鄭義用不斷的東拉西扯,插諢打科的方式來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而原本愛笑的樂盈聽了他的玩笑卻依舊神色緊張,一言不發,一隻手拉著鄭義的衣角不停的在往後拖,似乎隻要她這樣做了,他們腳下的這片花田就永遠都不會走到盡頭一樣。
“你看,前麵就到了桃止山了,之後的路你應該也都認識,我就送你到這裏了,好嗎?”鄭義指著彼岸花田和滿是一座枯樹的山丘,低頭輕聲對樂盈說道。
樂盈沒有說話,反而更加抓緊了鄭義的衣角。
“你怎麼了?”鄭義明知故問。
“鄭義哥哥,你再送我一段吧,至少送我出了這片花田,好不好?”樂盈知道以她的身份想要留在十王殿根本是不可能的,於是她隻好退而求其次。
“……好吧。”鄭義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
路途增加了一段又一段,兩個人沉默的走出花田,走到枯山的山腳下,沿著山下的羊腸小路繞過枯山,便是東方城鎮的主城門了。
展現在兩人眼前的情景大大的出乎了鄭義的預料,衰草枯楊,哀鴻遍野,空氣中是散不盡的血腥氣息,死屍散盡的灰塵鋪滿了整條街道,行人的腳下軟軟的,走在上麵根本感覺不出來原本築路的材料是什麼。
“鄭義哥哥,我到了,你也該回去了。”這時候,樂盈又恢複了鄭義最初見到她時的那副怯生生的模樣。
是啊,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的人們,又怎麼可能明朗的起來呢?
這邊鄭義囁嚅著還沒有回話,那邊的路上卻過來了一隊穿著戎裝的士兵,“你這人是打哪兒過來的?究竟有何意圖?”
“他是我的朋友,送我回家來的。他是好人,你們不要為難他!”樂盈挺身而出,擋在了鄭義身前。
“大人說話,小孩子少插嘴!”為首的士兵一把推到了樂盈,走到鄭義跟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繼續盤問道,“看你這打扮,是十王殿內部的人吧?”
鄭義堂堂正正的回答道,“我是賞善司。”
“哦?這麼說你在十王殿還是個小官兒了?”為首的士兵衝他笑了笑,隨後轉身衝他身後的士兵們說道,“這家夥說不定還會有用處,先抓回去給帝君看看。”
“你們幹什麼,我可是十王殿的人,你們沒有權力抓我!”涉世未深的鄭義哪裏會想到自己進了桃止山之後,會是這樣一個下場。
說話間,鄭義就已經被兩名士兵徹底的擒住了。
“我管你是誰,進了咱們這裏,就要遵守咱們這裏的規矩,我勸你還是老實點跟我們走一趟,不然可就要吃些苦頭了。”為首的士兵拔出佩劍,威脅似的在鄭義麵前晃了晃。
“把這小女孩也帶走,她和那小官兒的關係一定不一般,說不定用她還能給咱們帝君省下些盤問的麻煩呢,哈哈哈。”
……
就這樣,鄭義和樂盈兩個被扭送到了桃止山上的神廟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