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
太子府的涼亭之內,張明華和李天鳴正一橫一豎地臥在席上,頗為愜意。
他們二人幾乎痛飲了整夜,直到黎明的曙光在天邊浮現之時,才運功將酒精逼出體外。
“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忽地,李天鳴開口了。頭一轉,便衝張明華笑道:“還是你夠意思,明新已經很久沒來看我了。”
張明華連忙站了起來,笑道:“他啊……他可是張家的少族長,忙著呢。不過你放心,過些時日,我保證你們能夠痛痛快快地喝一頓。”
語畢,張明華便從懷中拿出了請帖,雙手平舉,極為客氣地將其遞於李天鳴。
“一定,一定!”李天鳴哈哈大笑:“一名二十出頭的宗師大婚,我說什麼都要去湊湊熱鬧。更何況,這名宗師還是明華賢弟,在下豈有不去之理?”
“那在下在此先行謝過天鳴兄了。”張明華抱拳而道,隨後與李天鳴寒暄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太子府,朝著太學所在的方位悠然走去。
帝都城內西南角,有一座鍾靈毓秀的小山。這座小山本無名氣,卻因山上建了一座天下聞名的建築,變得異常惹眼。
這建築,便是太學。
太學的大門之前,十九尊惟妙惟肖的雕像依舊極受歡迎。這不,天才蒙蒙亮,已經有不少的武者來到了這兒,靜心參悟。
張明華稍稍打量了一番這些武者,隨即便不由想起了卓圖南。不知道,過了這麼久,那個武癡的修為有沒精進。
“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夠像卓大哥那番,在這十九尊雕像麵前參悟十年呢?恐怕,唯有對武道執迷於癡狂的地步,才會如此吧。”張明華心中如是想著,目光瞬即投向了那十九尊雕像。
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一名手持長劍的少女雕像上。
——雲中劍仙,水若寒!
“水若寒,水若寒。”張明華的雙眼微微地眯了起來,一時間竟然看得入神:“沒想到,她就是太學一直防備的大敵,也是三大通玄大宗師的其中一人。”
不知為何,張明華的心中突然湧出了一抹瘋狂的念頭——
他感覺在不久的將來,必然會與水若寒有一場不可避免的大戰。
“瘋狂,太瘋狂了。”張明華連忙搖了搖頭,將腦中的雜亂思緒全然拋棄:“她可是一名通玄大宗師啊……”
然而與此同時,一道聲音猛然自張明華的耳邊響起。
“是啊,她可是一名通玄大宗師呢!”
張明華先是一愣,隨即立馬回過神來,連忙轉頭順著那道聲音望去。
隻見得說話那人頭頂官帽,衣著樸素。但其言行舉止極為泰然,給人一種無法猜透的感覺。
此人,不是陳遠山又是何人?
“原來是陳前輩。”張明華連忙抱拳作揖,心中卻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
要知道,如今的張明華已然突破成為了大勢宗師。但是就在剛才,他卻絲毫沒有發現身邊有人。看來,大勢宗師和入微宗師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丁半點那麼簡單啊。
“你也不必如此多禮。”陳遠山笑了笑,竟也衝張明華拱拳作揖,很是客氣:“再怎麼說,你也是一名宗師了。而且,論年齡、論資質,你可是天武帝國開國以來,前無古人的絕頂天才,就連那雲中劍仙水若寒,都無法與你相比啊。”
這幾日來,張明華突破成為宗師的消息早已在天武帝國傳開,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倒讓他略顯苦惱。
“陳前輩誇獎了。”張明華並沒有因為陳遠山的誇讚而自傲,而是以一種極為平緩的口語回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算小子已經突破成為了宗師,但畢竟隻是大勢宗師而已。普天之下,能夠在十招之內置小子於死地之人,可是大有人在呢。”
陳遠山聽罷,雙眼不由一亮,心中對張明華又多了幾分欣賞。
“不錯,不錯。後生可畏啊!”陳遠山歎道:“武道一途,最重要的即為心境。你有此般過人的認知和心境,日後的成就必然不會比雲中劍仙水若寒差。所以,你也不必過分妄自菲薄,隨心便可。”
“多謝前輩教誨,小子沒齒難忘!”張明華再度拱拳作揖。
陳遠山捋了捋下顎的胡須,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他的目光在張明華身上遊走了數十圈之後,才緩緩開口而道:
“你來太學,可不會是為了看這十九尊雕像的吧?”
張明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道:“陳前輩獨具慧眼,小子佩服。”
語畢,張明華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請帖,雙手遞上:“小子不才,將於下月初三在會稽大婚。心念陳前輩昔日的指點之恩,今日特此前來送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