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瀾看了眼阿褚,阿褚站在窗前,背對著他們。
陳瀾思量再三,還是開了口,“真不玩了?”
“嗯。”
“為什麼?”陳瀾明知故問。
“沒意義。”紀臨江寫完最後一個案件,將本子丟給蘇軼,“看看,有沒有漏掉的。”
蘇軼隨手翻了翻,經濟犯罪居多,誘導謀殺亦有。
陳瀾將口中的煙團硬生生吞了下去,看著紀臨江眼底的光,這個時候的紀臨江似乎是敞開釋懷的,他眼底少有的闔著光,像是一絲絲陽光溢進了心底,心情看起來不錯。
陳瀾低聲,“你不玩了,宋氏這盤棋裏的合作夥伴不會善罷甘休,沈宥不會輕易束手就擒,孫董也不會放過你,還有一些跟我們有關聯的利益合作夥伴,都不會放過你。”
“想抽身哪有那麼容易。”陳瀾猛吸了一口煙,他的斷指上佩戴了智能仿真指,“無論是棋盤上的棋子,亦或者棋局裏的合作夥伴,都會為了自保,阻止你自首,甚至不擇手段除掉你。你曾經布了多大的棋局,你自首那一刻,利益捆綁著的合作夥伴的反噬和報複就會有多猛烈,臨江,你正在犯行業大忌。”
陳瀾看向他,“一個局裏牽扯的利益團夥太多,你這些年盤活了紀家產業,又擴張了不少商業領域,合法手段和違法手段並行,都少不了人脈資源的滲透和幫忙。一個局便牽扯這麼多人,你自爆了這麼多局,不就把一張網上所有的蜘蛛和獵物全部拉下水了麼?無論是敵是友,全滅了,這是行業大忌。”
紀臨江從書桌後起身,推開了窗戶,他順勢靠坐在雕花窗框上,拿出了阿褚褲兜裏露出的煙盒,低眉抽出一支煙,噙在唇間。
他從沒抽過煙,但他的爸媽都是煙炮,從小家裏便充斥著香煙酒精的濃烈狼藉的味道,他對這個味道太過熟悉,所以對香煙提不起興致,甚至有些抗拒。
此刻他熟練摸過阿褚衣兜裏的打火機點燃,微微眯著眼睛吸了口,辛辣嗆人的口感和烈酒無疑,他忽然咳嗽了幾聲,隨後笑了起來,味道果然不好,他隨手將煙摁滅在窗台上,“問題不大。”
“你這些年用的合法手段經商,全無問題。”陳瀾說,“隻有個別商業領域你玩了違法手段,可是那些商業陷阱哪家財閥大佬沒用過?商業上明爭暗奪的場麵還少嗎?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成王敗寇,就是這個道理。”
陳瀾試圖規勸他,“宋家難搞,你繞了大彎,玩大發了,明搶搞不過,隻能暗奪,其實你早棄了閔敬舒這顆棋子,宋家的家業早就“正當合法”的過渡到你手中了……”
“說這些有什麼用。”紀臨江看向他,“有意義麼。”
陳瀾欲言又止。
“錯就是錯了。”紀臨江將煙盒裝回阿褚的口袋,“沒那麼多借口。”他複又看向蘇軼,“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