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過燈影交錯的鎏金場所徑直來到小嫻所在的包廂,春闐守在門口。
“我一直觀察著,沒出什麼事,幾個小姑娘打打鬧鬧。”春闐說。
敬舒點頭,將門推了半開,煙酒味兒撲麵而來,小嫻正歪著沙發上大笑,跟一個女學生大著舌頭說,“我男朋友確實不行,家庭條件不好,軟飯硬吃,我回去就把他蹬了!我跟你講,咱們這種場合,他都不敢來!一晚上的消費是他家裏一年的收入。他居然敢跟趙曉唐曖昧,趙曉唐那種綠茶婊。”
“你家庭條件不也隻是個開店子的麼?把自己個兒當千金了不是?人家趙曉唐家裏可是海港市的地產大亨,房子多到數不清,你家開店鋪的算啥,還瞧不起別人。”
“咱們海港市地產品牌的大佬是誰?宋家!”小嫻指著對麵一流新潮漂亮的姑娘說,“宋家稱第一,沒人稱第二,宋氏家族的繼承人是誰?宋司璞,那是我姐夫!追我姐好些年了!”
“笑死人了,吹牛也不打草稿,趙曉唐家那麼有錢在酒局上隻見過宋司璞兩次,那種有錢又帥還不愛玩的男人,你八輩子攀不上的高枝兒。”
“還有紀臨江,都對我姐……”
“你可拉倒吧,我聽我爸說了,紀臨江不愛女人,愛錢,他在海港市的商業圈經商手腕很厲害,就幾年時間,就把他家半死不活的企業都做起來了,那種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現實男人,根本不會看上你們這種家庭。”
“你姐到底是誰啊?紀臨江不是結婚了嗎?難道你姐當小三了?”
“滾你丫的,你才當小三,你全家當小三。”小嫻似乎生氣了,搖搖晃晃從沙發上坐起來,“我姐幹淨著呢!就是有點蠢……我要是她早做老板娘了……”
敬舒將門全推開,一言不發向小嫻走去,抓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回拉。
“你誰啊,放開我。”小嫻甩胳膊。
“小嫻,跟我回去。”敬舒說。
“姐?”小嫻驚訝,“你終於來了,這就是我姐,長得漂亮吧。”
包廂裏的男男女女齊刷刷看向敬舒,雖然戴著墨鏡和口罩,但總體來看品相確實好,氣質也不錯,敬舒徑直將小嫻拉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從包裏掏出一張卡,遞給春闐,“去買單。”
小嫻喝醉了,踉踉蹌蹌走不穩,敬舒將她一條胳膊搭在肩膀上,半摟著往外走去,小嫻大著舌頭說,“姐,我跟男朋友分手了……”
“恭喜你。”敬舒低聲。
“我也恭喜我自己。”
兩人艱難穿過悠長昏暗的走廊,當敬舒走到第三個走廊交彙處的路口時,忽而聽見了風鈴聲,她下意識抬頭,尋聲看去,在對向的昏暗走廊盡頭半掩門縫的小房間裏,她隱約看見了紀臨江帶笑的側臉。
敬舒下意識站直了身子,取下墨鏡確認。
昏暗擁擠的小房間裏,他佇立在燈光下,二十七八歲的性感慵懶的女人正趴在他的胸口,他低頭,她仰頭。
兩人笑容都很曖昧,他似乎還占據主動,他低著頭尋找她的唇,女人便笑著閃躲,捶打他的胸口,被他抓住了手,低頭捕捉上了她的唇。
這奢靡喧囂的場所,遍地上演著這樣不用負責任的熱情,曖昧的磁場仿佛覆蓋了整個燈紅酒綠吸引力濃鬱到窒息,燈影交錯,將她白皙的皮膚在昏暗中襯托的愈發白,她戴上墨鏡,默不作聲扶著小嫻離開,拿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